季悄吟心情复杂了结束了饭局。
——
三个姑娘各自回家。
路过勿忘我花店,季悄吟照旧进去买了一束灰蓝色郁金香。
在水榭华庭小区住了这么久,隔三差五就光顾这家花店,她和老板娘已经混熟了。只要新鲜的郁金香一到,老板娘总是会第一时间给她留一束。
下午刚到的郁金香,还很新鲜。透明的包装纸上渗着几滴水珠。花枝含苞待放,楚楚动人。
她低头细细嗅一口,清淡的花香充盈鼻尖,五脏六腑具是香甜。
季悄吟抱着郁金香走出花店,一个人往小区方向走。
她不赶时间,走得很慢很慢。
头顶一轮皎洁明月,月光一片一片洒在花束上,那捧灰蓝色变得温柔而沉静。
电梯停了,季悄吟从电梯里走出来。
楼道口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隔着树影的清淡月光从电梯旁的那扇小窗悄悄倾泻进来,在地上照出一道斑斓光影。
这是这片狭窄空间里唯一的一丝光亮。
卜一从明亮的电梯里走进漆黑的环境,季悄吟的眼睛本能地觉得不适应。
她下意识跺了剁脚。
头顶声控灯并未如期亮起来。
她忘记这一层的声控灯早就坏了。之前她和女邻居催了好几次,可物业一直也没有安排人来修。
大片大片的黑暗席卷而来,包裹全身。一抹猩红的火星子兀自亮在那里,忽明忽暗。周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季悄吟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隐在黑暗中。这道身影如此突兀,可似乎又该出现在这里。
可惜太黑了,她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她以为是女邻居的男朋友。女邻居的那个小男友时常会过来留宿。她打破几次照面。不过印象中对方没这么高大,小小一只。
今晚这具身影未免太过高大了,怎么得也得185往上了。
这点想法很快就被她忽略了。反正又跟她没关系。
她低头去翻包,窸窸窣窣地摸出钥匙。尚未插.进锁眼,头顶冷不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玩得开心吗?”
——
这是镌刻在季悄吟骨血里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是谁。这个声音的主人毫无悬念就是宋雁书。
她慌了,握钥匙的手剧烈一抖,直接掉在地上。怀里的花都险些抱不住。
她也顾不得去捡钥匙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跑。拔腿就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她太怂了,只想逃离现场,根本不敢直面宋雁书。这家伙不惜到她家门口堵她,必然是恼羞成怒,要找她算账,她肯定会被虐得很惨很惨的。
跑,必须跑,不跑是傻子!
想到也做了,她立刻拔腿就跑……
然而宋雁书的反应更为迅速,他似乎一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跑。完全不带任何迟疑,他疾步穿来,即刻探出大手,一把擒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角,冷声质问:“季悄吟,你跑什么?”
季悄吟:“……”
她踉跄后退,后背靠到坚.硬的墙壁,冰凉的触感透过轻薄的衣料遍及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高跟鞋碰到墙根,完全不能动。
“谁说我跑了,我没跑!”季悄吟梗着脖子,语气特冲。
宋雁书嗤笑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没跑!”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就这么点出息?我会吃了你?”
季悄吟:“……”
没有什么比公然嘲笑更虐心的了。
“我才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