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红大门,檐角高挂大红灯笼,两只石狮端坐两侧,威严毕现。
踏进大门,内里别有洞天。中式的禅意壁灯,暖橙的光线四下流散,将小小的院落衬得越发沉静。
院子紧连一曲长廊,穿过这道长廊,季悄吟终于看到一家独特的茶室。牌匾上是流畅飘逸的草书——茶隐。
很特别的店名。
大厅里气氛安静,袅袅茶香浮在空气里,只有三两个走动的服务员。
比起檐外听雨,这家店的规模明显小了一半。但胜在布局精巧,清幽雅致。
周秘书领着季悄吟上了二楼。
他为季悄吟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门,恭敬地站在门外,“悄吟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周秘书的话成功激起了季悄吟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她生来就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人。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就想走人,周秘书让我走吗?”
周博:“……”
周博明显一怔,比起姜家那对圆滑的兄妹,眼前这位简直直白得过分,她连半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他知道她不是不会,她是不屑。
周博呐呐地说:“悄吟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季悄吟冷哼一声,踏了进去。
包厢里冷气足,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车厘子红的无袖连衣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凉嗖嗖的,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
她不由抱了抱手臂,打了个冷颤。
中年男人看在眼里,伸手拿来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穿休闲的条纹短袖,戴银丝边框眼镜,一副考究的学者模样。不像是身居高位的官场中人,反倒更像是大学里做学术的教授。
看到这张和自己有七八分想象的脸,季悄吟内心更为烦闷。不管是她,还是姜家兄妹都继承了这位姜局长的长相——五官明艳,极具攻击性。
她倒是宁愿自己长得像早逝的生母。
姜东昌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把太妃椅,语气温和,“悄悄,坐。”
季悄吟不明白,二十多年全无交集,自己的这位生父如何能够这般熟稔地叫出自己的小名。
这声“悄悄”让她胃里直犯恶心。这个小名只有养父养母才能叫。他姜东昌不配。
她冷着一张脸坐下,姿态傲慢,纠正他的称呼:“姜局,请叫我季悄吟,咱们还没有那么熟。”
对于她的挑刺,姜东昌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很轻地笑了笑,“你养母总说你性子倔,看来是真的。”
姜东昌提起汪女士,季悄吟越发火大,“没事别去打扰我妈妈,她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一次次折腾。”
姜东昌不由皱眉,不过面色照旧温和,“悄悄,你能不能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好歹是你父亲,咱们父女俩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父亲?
季悄吟只觉得讽刺至极。他姜东昌完全是在侮辱这个词。
女人的唇角泄出一抹冷笑,“我何德何能,怎么敢当姜局的女儿。”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晚上还是事,赶着回去。”季悄吟做不到跟这个男人谈笑自若,这间包厢,她多待一秒都会觉得窒息。
中式长桌,一桌四椅,暗沉深邃的黑棕色,桌面打了层蜡,光泽细亮。
桌子正中摆一套紫砂茶具,左上角有一只圆形浅口青花瓷瓶,瓶子里零星插.几枝莹白的栀子花。
浓郁的花香混在清凉的气流里,无异于一张巨大又密实的网,朝季悄吟兜头罩来,将她层层束缚,勒得她几欲窒息。
她开始疯狂想念家里的那几株灰蓝色郁金香。
姜东昌气定神闲地给季悄吟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杯握在手心里,指尖细细摩挲几下,慢条斯理地开口:“悄悄,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说一下哈,茶隐这个茶馆就是隔壁待开文《你听》的男主开的。一个有故事的聋子。
脑洞千千万,每个故事都想写,可惜手速跟不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