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眉骨,平复好心情,在船身反复不定的摇摆之中艰难的回到船舱。
她一进去,看见眼前那个满身狼狈的白衣仙人,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她蹲下身靠近他,珍惜之至——如今她的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了。
她拿下他覆在眼上的黑布。却只见他紧闭着双眼,满头盗汗,更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她也略懂些皮毛医术,于是她一探他的脉搏,发现果不其然。
想那提督的周身魔气有多么浑厚,而他那一招戮仙弑杀便是专门对付仙人的。可像他这种,平常只是握握笔的仙人,若是想要接下他几近狂暴的招式,可想而知是何其的吃力。
她不禁伸手去抱住他。如此靠在她身上,仿佛抱着最后一根浮木。
此时她的目光已不再跟之前一样的凶狠。那是一块坚冰,从酷寒的冷冽,一下子化开成了温泉。
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情才渐渐恢复。
其实,她对于摘掉蒙在他眼上的黑布这件事,有些后悔。
应该这么说,她并不希望他醒来,不想让他看见周围的一切,因为她对于此事,实在不想费心多做什么解释。
他要是醒了,她总不能告诉他,那些魔人都被我杀掉、锁起来了吧?他会相信吗?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对她的所做所为,感到惊惧害怕。她只是一个侍女,岂能有这本事?甚至凡是聪明一点的,还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计谋。
像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怀疑她的。
他肯定还会觉得,他如今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甚至会对以前的同她的种种交往感到一身恶寒。他或许还会以为,她就是在想方设法的在他身上套出破天狼的解方。
而对于这后者,她只能哑口无言,因为那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