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想,姜青未在她逃走之前,也应该没有猜出她的身份,毕竟她当初对他那样的真心诚意,而他那时也早已放下了全部的防备,这儿女情长之下,谁人还有闲心去起疑心呢?
但是,这在她逃走之后就不见得了。
只要她一逃走,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痛恨多于惊讶,他会痛恨她的欺骗与绝情,进而一下子就怀疑到全部的过往——而在这些过往中的她,漏洞百出。再加上明觉山这边的消息传来,只要花羡一出事,他的“表妹”也必会有蹊跷,如此一来线索贯通,他就会们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弥天大谎。
当一个骄傲的人发现自己被耍弄了,必然会恼羞成怒,当场翻脸,半点情谊都不会再认。
这便如他当初得知了她与谢子筝往来,他就气得直接甩掉了她的手——由此小小的动作,就看出此人的偏执,她也早就知道这种男人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像他那样的人,洁癖之至,又有很强的占有欲,性情清冷又孤傲,内心还荒芜得可怜——她也早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以**之事去染指的,而自己怎么就一个没忍住,便被那猪油蒙了心呢?
而事到如今,一纸檄文,全境抓她,大老远的要把她押运回明觉山审问——你今日果然如此的赶尽杀绝,怀容仙君,你好狠的心啊。
你兴许又要问她,你如今后不后悔了?
她笑了,如今后悔还有什么用?成也我,败也我,当这宿命的天幕降下,后人如何评说也不再由我。
笼中之鸟,临死前的奏歌,那是唱给自己听的。生也好,死也罢,再去纠结就真的只剩下怨恨了,但如果不去剖析,尚还留着几分活着的尊严,由着自己慢慢体会。
马车的颠簸,对于残如枯草一般的她来说,成了一种酷刑。她胸口痛到发烫,双手被捆住不能捂住痛处,只好叫一阵恶寒蔓延全身——她知道自己离七窍流血也已经不远了。
一个小兵探过头来看她一眼。
“大人,你看这女魔头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了?”
一个官兵钻进马车摸了摸她的脉:“这样不成,仙君说了,务必要活的。你赶紧去找一点可以醒神的药来,如今都到了可不能在这里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