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你这大垃圾做了什么蠢事。”斯库瓦罗从我身边走过,“但是你要是敢背叛瓦里安,我第一个宰了你。”
每天一遍,惊吓再见。
对于这样的威胁,我一点也没感到害怕,反而欠揍地对着斯库瓦罗的背影喊道:“你知道男性随身携带发圈是名花有主了的意思吗!”
这回没有看错,斯库瓦罗的确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脸着地亲吻大地母亲了。
那天以后,我很少见到斯库瓦罗,他好像总是很忙,就连一向爱摸鱼的弗兰也变得神出鬼没。
玛蒙没给我分配新的任务,他的理由是我太菜了,暂时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我问他那我可以出去公费旅游吗,玛蒙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无情地回答道——
“你已经是穷光蛋了。”
可恶,忘了没有工资的这件事了。
大家都在忙碌着,只有我一个人无聊得发霉。
一气之下的我去了彭格列总部。
毕竟和狱寺隼人吵架还是挺有乐趣的。
在外人面前一向沉稳的彭格列岚守,吵起架来那是当仁不让,思路清晰,逻辑通畅,我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都吵不过他。
然而很可惜的是,我在彭格列的岚守办公室里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我站在走廊里沉思了一下,觉得狱寺隼人可能去了首领办公室。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沢田纲吉了。
和瓦里安那些没良心的不同,纲吉君看见我一定会很开心。
我这么愉悦地想着,蹦蹦跳跳地穿越了走廊。
“抱歉,彭格列不会出卖同伴。”
紧闭的会议室里,传出沢田纲吉的声音。
和以往的沢田纲吉不同,作为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沢田纲吉向来温和、宽容,从不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他压低的声音里,分明是透着怒气的。
“是吗?”
通讯仪的对面,和沢田纲吉对话的人笑眯眯地开口了。
“如果说港口黑手党一定要呢?”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沢田纲吉,在和森鸥外对话?
“虽然我不喜欢战争。”
是椅子拖过地板的声音,我猜想,此时的沢田纲吉应当是站了起来,他的额间一定跳跃着那抹明亮的火炎,窗外掀起的风会吹动他肩上那黑色的披风。
“但是乔安娜和我的守护者一样。是我重要的同伴。”
“在这一点,彭格列不会退让。”
……
什么啊……
再待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立即离开,但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一样,不论我怎么努力,僵硬了的小腿都动不了分毫。
之前我给沢田纲吉取了个外号,叫圣父玛利亚。
看吧,我说的没错,沢田纲吉就是个老好人。
当年指环战,我想把十五岁的他杀掉,现在二十一岁的他却赌上整个家族想救我
明明像间谍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用完了就可以扔了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平静下我此时复杂的情绪,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太宰治对中原中也说,他在战场上看到了我的尸体。
而我明明没有任务失败,斯库瓦罗却让我不要再滚回来。
是斯库瓦罗做的吗?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看到现在的局面了吗?
我冷静地用通讯器拨通了他的号码。
斯库瓦罗那头是噼里啪啦开枪的声音,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起了我的电话,声音就像以往那般不耐烦:“Voi——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做个普通人。”
斯库瓦罗的声音消失了。
他沉默了半分钟,紧接着,他那头战斗的声音被抹去了。
不难猜想,斯库瓦罗是怎样横扫战场的。
“你这垃圾认真的吗?”他沙哑着声音问我。
“如果说是认真的呢。”
听到我自己的声音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哽咽。
但突然就说很难过。
“那你趁早滚蛋吧。”
不是胆小鬼,也不是去死,更不是宰了你。
斯库瓦罗说出了我最不想听见的那句话。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骗你的啦,斯库瓦罗,你真好骗啊。”
沉默片刻,斯库瓦罗的咆哮声几乎震透了我的耳膜。
我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通讯,抬手用力按住了眼睛。
斯库瓦罗也好,玛蒙也好,甚至连弗兰,大概都已经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结果没一个人打算告诉我的。
什么啊,这些家伙……
我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落在地板上的水珠。
不是说好了吗?
黑手党可不能动真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