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许沉添立刻抬头,堂堂正正的问一旁的霍清:“经济舱没了,小周的票还没订,让他和您一起去头等舱行么?”
“那他还捡了个便宜。”霍清正闭目养神,眼睛都没睁的轻笑了声:“订吧。”
反正她上了飞机也只是全程睡觉,不会和周放忍有什么对话和交流,自然也就无所谓他坐在哪儿了。
霍清一旦下定决心对一个人慢慢变‘冷’的话,即便那人天天出现在她面前,二十四小时打卡似的找存在感,也都会被她无视的。
想要无视一个人,比想要重视一个人要简单的多的多。
果然,即便许沉添给两个人订的位置是相邻的,整个飞回江坞的两个小时里,霍清也是一直戴着眼罩补眠。
机舱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几乎落针可闻,她在这种静谧的氛围里睡的很沉,并不知道周放忍偶尔会看一看她,当然也就更加不会知道他现下有些焦灼的状态了。
直到距离落地前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候,霍清才悠悠然转醒,打着哈欠伸了个疲倦的懒腰——猫似的,头发都睡的乱做了一团,张牙舞爪的黏在了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凝着雾气,迷迷糊糊看着别人的时候极为稚气。
周放忍递了瓶水过去:“渴么?”
“唔。”霍清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喝了好几口才找回有些喑哑的声音:“谢谢。”
或许女人不知道,周放忍是个极度敏感的人,对于她刻意冷落下来的态度,并不是不知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看着霍清偏头看向窗外的侧脸精致而冷漠,周放忍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捏了捏水瓶,静谧的空间里才隐隐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作响。
直到下飞机之前,周放忍喊了她的名字。
“霍清。”少年本就是个打直球的,清冽的声线微冷,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对我腻了?”
心脏多少有些发紧的问完这句话,他看到霍清脚步一顿,可依旧是用纤细的背影对着她,并未转身,甚至……甚至连回答都没有一个。
这样的态度里,周放忍本来提起的心脏慢慢下沉,仿佛坠入到无边的深渊里。
而短暂的失落和无措过后,就被愤懑压了过去。
其实,他早该知道霍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想和他玩玩而已,只想让自己当一个乖乖听话的男花瓶,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限定牛郎而已。
从上次他们短暂的‘分手’,这女人能轻易把送给他的手表送给另外一个男生,而自己回来后那男生却再也没出现过,这还不能提现她的无情么?
只是,为什么她想玩玩的时间都这么短?
周放忍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是带着痛苦的,是少年人掩饰不住的稚嫩尖刻,近乎锐利到咄咄逼人一般的盯着霍清的背影不放。
直到女人淡淡的开了口:“怎么这么问?”
周放忍嗤笑:“因为你态度变了。”
像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女,仿佛短暂的兴趣过后,就只剩下冷却和敷衍了。这样的态度,从前两天开始周放忍就一直在体会着,只是今天达到了顶峰而已。
“周放忍,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霍清也同样轻笑一声,她转过身来,一双本来多情的桃花眼弯弯的看着少年,却偏偏没有一丝柔情,只有成年人现实的冷漠和戏谑:“你现在发现的我,只是不想哄你了而已。弟弟,没人能一直当小孩被别人惯着,以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再三思考一下,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