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霍清的计划本来是第一天就狠狠的‘收拾’周放忍一顿,让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崽子明白一下当她的男朋友是多么的让人哭天抢地,叫苦不迭。
因为她的人生里没有伴侣,只有‘可以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两种人群,敌人,朋友,但唯独缺少想和别人共度一生的念头。
所以从答应周放忍的那一刻开始,霍清心里的念头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
嫌弃她讨厌她都无所谓,只要清晰的知道她压根不是个好人就行了。
但有的时候,可能‘卖惨’是真的有用,起码经过昨晚听到少年口中说出来的事情,今早霍清爬起来看到周放忍闭着眼,睡的正沉的模样,忽然就不忍心把他踢起来让他去给自己做早饭了。
毕竟昨天周放忍几乎一夜没睡,看起来真的好像挺难受的。
霍清睡醒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而是侧身静静看了一会儿睡颜酣静的少年,直到她觉得自己都快把周放忍长长的眼睫毛数清楚了的时候,她才轻轻起身下了床。
无人只晓得角落里,小小的花痴一下也没什么的。
霍清摸到周放忍房子里的冰箱,果不其然从里面找到了不少咖啡。
以前有的时候玩的晚也一起住过几次,她记得少年有喝咖啡的习惯,就算在她家里有的时候摸不到咖啡,也会外卖要。
她冲了一杯美式坐在阳台上喝,打开手机的时候轻轻的蹙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是被苦的一激灵,还是被开机后手机里密密麻麻的消息弄的头大就忍不住皱眉了。
消息很多,霍清挑挑拣拣的看了几条,大概了解了几件重点的事情。
第一,明天是和九龙洲集团的人签合约的日子,做好准备。第二,她至少一年的时间要常驻HK,跟着的助理从昨天来了就帮她挑合适的房子,现在已经挑的差不多了。
而她自己……倒是来了第一天就和周放忍混在一起滚在床上了,倒真是一个不称职的老板。
呵呵,谁让美色蛊人呢?
想到周放忍,就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少年以为自己在说那些过往时隐藏的很好很平静,实际上,他曾经受过伤的左手一直在微微的动。不是抖动,就是细微的动而已。
听到昨天的诸多事情,似乎少年不喜欢开车的回避,还有他和方宁依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似乎就都解释的通了。
可是,周放忍显然视这些往事犹如血淋淋的耻辱伤口,怎么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在她面前扒开呢?
一想到这点,霍清就没法骗自己不懂周放忍纯稚热烈的情感,可她对此更头疼了。
不过这次除了头疼,心里倒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女人咬了咬唇角,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坐在客厅的阳台上,少年在卧室里关着门睡觉,但即便如此,霍清依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喂。”
“清!”对面电话接的很快,大洋彼岸的男人声线里带着明显兴奋的情绪:“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他中文很一般,但只要和霍清说话,就一定会笨拙的使用蹩脚的中文——因为霍清英文好却不喜欢说英文,所以男人当初就是为了霍清学的中文。
“因为旧金山的时钟你下班了。”霍清笑笑,声音懒洋洋的:“最近怎么样?”
“嘿,还是老样子呗。”男人声音听着很愉悦:“清,你什么时候来旧金山?”
……
每次打电话都问她这个,就好像她真的要去了一样。
不过这次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霍清眉梢轻挑,扯皮几句就直接问自己的目的了:“老安,你最近还接手术么?”
男人名叫安东尼,她一直叫他老安的。
对于霍清的问题,安东尼一向是回答的很快:“出什么事了吗?”
“当然是有事情才找你这个大医生。”霍清笑笑:“你认识能做皮肤医疗手术的医生么?我有一个朋友身上有很严重的疤,想去掉。”
“啊,这个,”安东尼顿了一下,谨慎的说:“清,你朋友身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是烫伤还是……”
“不是,出车祸之后留下的。”霍清回忆起周放忍的叙述,大概描绘着:“应该是锐器疤。”
“烫伤留下的疤是最不好处理的,其他的疤痕我们医院倒是有点信心,但主要还是看患者身上具体的情况。”安东尼在对面微笑着给出解答,末了才问:“清,你会陪着你朋友一起来么?”
“怎么?”霍清爱撩闲的毛病又来了,戏谑的问:“这么想我?”
如果此刻周放忍醒着,看到这一幕,那么他就会明白他真的不是特殊的。
霍清就是这个样子,对待她不讨厌的,有过‘交情’的男人,她通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只可惜,周放忍没看到这一幕,所以也就清醒不过来。
而早已经彻底了解霍清是个什么样子的安东尼,自然是哈哈笑着,游刃有余的回答:“当然想你,这个问题还用问么?”
“行。”霍清思考着行程表,想着月末大概能腾出两天的空闲——到时候叫着周放忍带上方宁依一起去解决他们两个的心病,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