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舟吃疼地被迫仰头,眸子凝出发光发亮的水雾,波澜轻晃,溅出一片迷离娇妍。
阿景……是从哪天起,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强烈占有的意味?
心跳怦然,有了短暂而漫长的眩晕,她想不清,痴然望进昼景势在必得的温情漩涡,压抑克制的情感一股脑似是下一刻就要疯狂宣泄而出。
“你放开我……”
细弱软糯的嗓音,小鹿般哀求的水眸,昼景了然,没打算摧拉枯朽地攻破少女快要溃败的防线。
她松了手,低眉浅笑:“哦。”
乖得不能再乖。
若非少女白皙的下颌此时还残留浅浅的红痕指印,或许真要被她完美的伪装骗过去了。
“来吃荔枝。”昼景剥好果皮,白嫩嫩的果肉喂到怜舟嘴边,怜舟嗔瞪她一眼,别开脸,忙着平复混乱的心潮。
她不理人,年轻又时而恶劣的家主张张嘴,荔枝在她唇齿间斯文咀嚼:“舟舟,很甜的。”
“……”
怜舟捂脸,耳朵也跟着红了:她怎么会把心给了这么可恶的人啊。沉迷美色果然要不得!
当然了,这人有的不仅仅是美色。
可看着那张笑脸,怜舟可耻地动了心,松了口。
啊。
红唇张开。
果肉破碎在齿贝。
清甜。
“没骗你吧。”
她点点头,从果盘选了一枚红透了的,剥开粗粝的皮,递过去:“张嘴。”
昼景笑嘻嘻地凑到她指尖,嘴一叼,熟练地不像话。
做狐狸的时候,做惯了这事了。
“甜吗?”
昼景点头:“甜死了。”
怜舟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她媚俏容颜,身子轻挪,倚在她肩膀,音色软绵:“借我靠靠。”
温柔的女儿香裹挟了周围的空气,昼景半边身子都僵了,猜不透对方忽然转化的心思,肢体相触,温热感蔓延而来,引得她一阵小鹿乱撞。
也不是没有效果。怜舟恶劣地想。阿景屡次三番占她便宜,于情于理她也该占回来了。放着这么称心如意的大美人变着花样地捉弄她,不如换她主动好了。
女色撩人,于两人而言,道理是共通的。
看谁先忍不住罢了。
昼景第一次体验到甜蜜的负担,身子发麻,侧头看少女满有光泽的唇瓣,唇缝微微泄了一道,看得人克制不住想将欲.望填补进去。
狐妖对于动心之人,唯有将其身心狠狠掠夺才能安抚血液灵魂的躁动,才会得到独属于他们从心上人这里汲取的安全感。
疯狂的占有需要疯狂的克制。
如当下,她的掌心攥紧,指缝浸出细腻的汗。闭了眼,不敢再看,心底细浪翻腾。
要命。
想亲她。
昼景恍惚变得不像自己。心里藏了人,心就不再是自己的。
起码此刻,能掌控她心的姑娘借着她的肩膀睡得香甜。每一个呼吸,都带着狐狸喜欢的自然清新。是那么美好。
不忍打扰。
马车直接驶进府门,停在宽敞清幽的庭院。昼景闭了眼同少女肩并肩,哪管他天昏地暗,暂且歇在此处,静享短暂安眠。
怜舟醒来时这人睡得怡然。肩侧贴合,交替着温暖的体温。
看了好一会儿,她伸出指尖,白净的指腹有意无意地划过美人下唇,不可思议的软。
这是唯一一个能披着男子的外壳,突破她防备,闯进她心门的人,虽则喜欢和她玩暧昧的游戏,但不可否认,怜舟是心甘情愿的。
她是男子时,轰塌了她高高的心墙,她是女子,那么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世间男女,她犹爱灵魂散发馨香的美人,阿景是美人,还是再美不过的女儿身,怜舟指腹捻磨在那唇上:“阿景,该醒了。”
接连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柔,昼景迷蒙着惺忪的眸,揉揉眼:“舟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