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绽开笑,落落大方地看向众人,彼时,香燃尽,她道:“我写好了。”
……
问道斋文斗第二天,消息传至襄南,李十五气得双目赤红,登时拔剑斜斜砍去桌角,左右皆俯伏跪地,大气不敢喘。
“好个相思,好个宁怜舟!”
襄王一怒,裹挟雷霆之势,婢女瞧她撕碎了桃花笺,目色癫狂,心中既悲且苦。
殿下对家主求而不得,整日怨恨恼怒哀叹渴求,梦中都在呼唤家主之名,与人欢好亦常常喊着“景哥哥”,其情偏激,伤人伤己。
她嘴唇微动,拼着被杖责的危险,泣声道:“殿下,何不怜取眼前人呢?”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李十五从暴怒中惊醒,她冷笑,眸子阴鸷无情:“怜取眼前人?你是说你吗?”
她语气里隐有嗜血之意,一脚踩在婢女贴服于地的手背,脚尖轻碾,微微俯身,凉薄冷酷:“真当你服侍主子两天,就有资格教训本王了?”
“殿下…殿下……疼……”
李十五撤回脚:“来人,拉出去,杖责五十。”
襄王府的木杖三十杖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五十杖能不能活,要看命硬与否了。
婢女不为自身凄惨的命运感到惶恐,临被拖出去前反死死抱住李十五裙衫下的细腿:“殿下,殿下不可再自我折磨了,奴看了心疼……”
“拖出去!”
“殿下!”
声音散在冷厉长风,李十五听着外面始终没传来哭求声,回眸一望,却见庭院生得粗糙的婢女死死咬唇,不教声音发出来。
愚蠢。
她跺了跺脚,记起当日她也想抱着景哥哥的腿哀求,求他垂怜,求他看她一眼。
“我不会放手的,宁怜舟,你给我等着瞧!”
……
问道斋文斗第三日,舟舟姑娘的满纸相思送至家主手上,昼景看完笑得狭长漂亮的眼眯成一条线,她打开通灵玉,恰好正赶上怜舟思她难耐。
柔柔弱弱的女音从里面飘出来,比柳絮还软,比雪花还轻:“阿景。”
昼景笑倒在书房的小榻:“舟舟思我,我心甚喜。”
客栈内,少女静坐窗前,看外面雪花飘飘,这里的雪比起浔阳的鹅毛大雪少了几分轰轰烈烈的气势,缠缠绵绵,落地也是薄薄一层。
听清昼景所言,她腼腆地泛开笑容:“知道瞒不过你,所以前两日我忍着没说,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比起诗文上的造诣我远不及你,这次,不过占了情真意切的便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