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的呼吸拍打过颈侧,少女隐忍难耐的气息激得昼景心火直烧,怒极疼极,双臂绕过两条细长发颤的玉腿,将人横抱而起。又不知从何处取了女子的帷帽遮住怀中人春.情涌动的娇容。
周身泛起凛冽暴躁的杀气。
且在最得意的时候见到世间最绝色的人物,几乎在怜舟以万分信赖的姿态倒在‘男人’怀抱、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那人后颈时,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冷寒侵袭了秋华庭的心。
来人是昼景!错不了,九州第一殊色,唯一能使得骨子里满是矜持清高的昼夫人主动投怀送抱的,除了昼家主,还能有谁?
膝盖骨在她眸子瞥来的一瞬仿佛碎成齑粉,秋华庭一身冷汗跪倒下去,便见一团火汹涌燃在秋家的大船,趁风而起。
明亮的焰火中,不断有“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响起,昼景恍若未闻,步步逼近,凤眸滚荡星火,浩大的威严碾压而来,秋华庭一口血呕出,只觉心脏就要被人狠狠捏碎,他痛苦弯腰,求饶的力气都被掠夺。
“阿景……”帷帽下,少女秀眉紧蹙,脸颊想要去蹭昼景却不得其法。
一只手适时地抚在她脊背,沿着脊线轻柔诉尽满心柔情,她渐渐被安抚,咬唇不肯发出一个音节,似是记起了当下难堪的一幕。
“舟舟,我带你走。”昼景气急攻心喉咙泛起一丝腥甜,话音刚落,少女揽着她的力道愈甚,恍惚绵软的身子全部的力道都用在“抱紧阿景”一事。
药效之烈,她神思愈发恍惚,鼻尖涌动的清新的香草味成为她追逐的烈火,被她席卷,被她焚尽,便是死在她怀里都是好的。怜舟昏沉沉地想。
秋家大船燃起熊熊焰火,下了船,昼景没回客栈,反而纵马直往西行。
几年前来过斩秋城,她记得有处隐秘寒潭。
马背之上,被药效所控的少女发出细弱低.吟:“阿景、是阿景吗……”
“是我。”昼景环抱她腰,免得人侧坐马背一头栽下去,她挑开罩在怜舟头上的帷帽,薄唇朝那两瓣润泽重重碾上去。
最后却是被少女哀求的哭声惊醒。
昼景瞧她一副不堪摧残的柔弱娇态,猛然惊醒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强忍着自责纵马狂奔。
下马时怜舟面色如蒸腾云霞,仿若红透了的果子散发出水一般清冽的骨香,昼景被她弄得心慌意乱:“舟舟,舟舟再忍一忍……”
走不过几步便能感受到寒潭之冷,彻骨的寒意使得怜舟昏沉的头脑有了短暂清明,意识到是阿景抱着她入了寒潭,她水眸含了委屈,软声哀求:“不要…阿景,不要……”
昼景拔除挽发的白梅簪,毫不客气地扔在一丈之外,簪子入土三寸,方圆十里自成禁制,如瀑的长发流泻开来,少女埋在她颈窝哭得惹人怜:“我不要,阿景,脏,药脏……”
她轻声哽咽,唯恐过不了半刻自己再度陷入更深的沉沦,她摇摇头,睫毛被泪水打湿:“不要这样给阿景,不能脏了我的阿景,千万不要,求你了。”
她甚少像现在这般求人,昼景心疼欲死。
“答应我…求你了阿景……”
滚烫的热泪浸入精贵衣衫,谁能面对心上人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
她哑声道:“好。”
怜舟却听不真切了。
她无意识地保持小幅度摇头的动作,樱红的唇微张,素白衣衫如绽放的白花飘浮水面,寒潭之中,至冷与至热彼此冲撞,昼景抱着她,不知听她隐忍哀泣了多久。
而她怀里的姑娘身受欲.焰煎熬,哭都不敢大声哭,忍到下唇被咬出血,最大的放肆也只是死死抱紧了她的阿景。
不能、不能在阿景面前现出丑态。
她喜欢她,愿意与她彼此交融,该是圣洁不能有一丝污垢的,可药是脏的。
亲眼看着喜欢的姑娘以极强的念力去忍欲、誓要与体内的情涌抗争,昼景心尖火种生生裂开了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