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心思,起身出门去了徐氏的院子。
而徐氏昨晚睡得并不好。
自问温氏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之后,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也安分守己,从未惹过事。不像那世子娘子孙氏,旁人再多夸奖她如何如何的温柔娴淑,温顺恭良,可底下还是与小姑子闹了不愉快。
温氏从未惹事,她倒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罚了她。还差些让她去认错,只为了一个挑拨是非,还骂了自个儿子的妾室。
她年轻的时候,也受过这样的委屈,最是知道被人冤枉的难熬滋味了。
如今她把这委屈欺压到了自己的儿媳身上,因此心里愧疚得整宿都没睡好。第二日起床时上了火,唇内竟冒了水疱。
“祝妈妈,你说那三娘子会不会因在心底记恨我?”
祝妈妈端着放凉了的凉茶呈给了徐氏,思索了一下,委婉道:“三娘子温顺,平日里就算其他人说了些她不爱听的话,也不喜与人计较,昨日之事,定然不会记恨二娘的。”
说是这么说,可徐氏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该有些表示。
复而想了想,吩咐:“她连套像样的头面都没有,你且把我那套青玉头面寻出来,等两日去福临苑请安的时候,我再喊她过来,把这头面给……”
话还未说话,外边婢女来传,说是三娘子来了。
徐氏怔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她怎就来了?”
虽不解,但还是让人请进来。
祝妈妈道:“二娘且看,奴婢就说三娘子不会计较的。”
徐氏还是半信半疑。
温盈进来后,福了福身子,把来意言明:“今日早上,夫君临走的时候,说许久未与二娘一块用膳了,所以让儿媳过来传话,今日午膳会过来。”
还在疑惑温盈来意的徐氏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意:“霁儿真要过来用膳?”
温盈点头:“是夫君出门前特意嘱咐媳妇过来与二娘说的。”
原本徐氏还以为儿子会气她不明事理,好一段日子不会理会她,可不想第二日就过来与她一块用膳。
惊喜之余,不免看向温盈猜测。昨夜刚好是十五,听说霁儿还是回主卧就寝了,早上才从主卧出来的。
会不会是温氏在霁儿耳边说了些什么,所以霁儿才有过来用膳打算的?
猜测才出,站在下方低头垂眸的温盈便声轻音柔道:“儿媳不想二娘与夫君因儿媳的事而生出嫌隙,希望二娘不要介意昨日的事情。”
徐氏闻言,几乎自以为是的确定真的是温氏劝说的。
不知怎的,看了两年都不顺眼的儿媳,今日看着,却是怪顺眼的。
这是个好的,虽然出身不高,也自小没了母亲,但这性子还是纯良的,不会像那等仗着出身高就鼻孔瞧人的贵女。
徐氏虽有时羡慕那主母有个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当儿媳,可有时也感觉得出来那孙氏瞧不起她与三娘。
“昨日儿媳应该忍让些的,不该那般冲动的打了柳小娘,二娘可会怪儿媳?”温盈话到最后,有微微的颤抖,像是在忐忑不安。
徐氏想都不想,愤愤道:“她敢编排霁儿与你的闲话,该打,打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若是我,定把她那张碎嘴给打烂了不可。”
说完了之后,心想温氏都这般识大体来先给她这个长辈台阶下,那自己怎样都不能亏待她才是。
看向祝妈妈,吩咐道:“你去把我那套金丝白玉的头面拿来。”
祝妈妈福了福身,正转身欲去拿的时候,脚步一顿,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徐氏。
“二娘,金丝白玉的头面?”这和青玉的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的呀。
徐氏点头,很是确定:“就是那套。”
祝妈妈没有多过问,而是转身回了屋子去拿首饰。
“你且先坐下吧。”徐氏与温盈说道。
温盈乖顺的落座在偏厅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