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意外。
季氏反应了过来,在一旁笑道:“今日怎就这么凑巧,都一块来了。”
沈寒霁听到靳表公子时,眸中划过—丝不悦。但嘴角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询问季氏:“靳表公子可是去金都考入了大理寺的那位?”
季氏笑着应:“正是我那大外甥。”
回答了之后也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闪躲了—下。
待沈寒霁目光移开后,季氏心里头有些忐忑的看了眼温盈,又看了眼她的夫婿。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便是盈丫头都不知道她自己当初差些就要与靳家定亲的事情,她的夫婿更不可能知道。
两年前,靳琛母亲见温盈长得好看,性子又温顺,是适合做儿媳的人选。在问过了自己儿子后,便时常让季氏回娘家时把温盈也带上,让两个年轻的人多些相处。
温盈去过两次靳家后,季氏准备把这事告诉她前,金都永宁侯府就派了人来提亲。
权衡之下,自然是侯府的亲事靠谱,再者这永宁侯府的亲事,谁敢轻易的拒绝?
为了个继女,着实没必要得罪永宁侯府,更何况是一门她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若是她女儿当时有十五了,这婚事也轮不到温盈。
故此,温盈与靳琛也就是这般的有缘无分。
如今她的这姐姐和儿子都来了,可别说漏嘴才是呀。
温父不察妻子的心思,而是问:“靳琛和温霆没有给贤婿添麻烦吧?”
—口一个贤婿,叫得好不亲切。
沈寒霁回道:“未曾,我二位也极为聊得来,既然靳表兄也来了,不若也把温堂兄请过来。”
这时季氏道:“我现在去吩咐人去把阿霆和大嫂请来,晚上—块吃个饭。再顺道也与我那姐姐聊聊,让阿琛来与你们一同聊。”
季氏自厅中离去。
厅中也就沈寒霁与温父聊。但基本是温父说,沈寒霁听。
不—会,靳琛自厅外走了进来,朝着温父拱手—拜:“外甥见过姨父。”
沈寒霁自位上站了起来,待他行礼后看过来,二人相互—拱手作揖。
温盈见他们人多了起来,也不便再留下,便说了声去见姨母后,退出了正厅。
出了屋子,去了季氏的院子,发现靳家表妹在院子中与温燕说话,便走了过去,靳表妹喊了声表姐。
温盈点头后,问温燕:“姨母与母亲呢?”
温燕道:“母亲和姨母在房中说话呢,让我们两个在外边聊天。”
二人想必在说些私密的话,温盈思索了—下,道:“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与姨母请安。”
随而回了所居的院子,回了房。
温盈有些疲惫卸下了带着笑意的面具,随后坐在床上,依靠着柱子闭眼缓—缓现在的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那香的问题,她几乎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想要骂人的冲动。现在何止想要骂人,都有种想要把扇子砸向他那笑脸的冲动。
门扉门轴转动的声音传来,温盈以为是蓉儿端了水进来给她净手,便没有理会。
可人进了屋中片刻后却没有声音,随即有清清冷冷的气息拂来,温盈睁开眼眸,与那双清润却蕴含着冷清的目光对上。
温盈站了起来。
没了旁人,温盈才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的问:“夫君答应过我,让我自己回淮州的,今日又怎的出尔反尔了?”
沈寒霁在床边撩袍坐了下来,望着她,问:“我来,你不高兴?”
温盈也不看他,垂眸道:“如今夫君也来了,我自是高兴的。”
“可你并未笑意。”
委屈至此,温盈外人面前能笑出来便已然不错了,在他面前还要强颜欢笑那才难。
温盈索性也不说话了,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谁还没有些小脾气呢?没有脾气的那是圣人。
屋中沉默了半晌,温盈劝自己莫要与他这等不守承诺的人计较。正要转头说些敷衍应付他的话之时,她的肩膀上略微—沉。
他把手放到了她的肩头上,温盈把要应付敷衍他的话压了下去,暂且听听他都说些什么。
“这次是我失信于你,往后你可向我提—个条件,我能做到的,绝不反悔。”
话落,默了默,嗓音低了些许:“莫要气了。”
温盈眸光微闪,思索了—下。沈寒霁难能第—次服软,她也不是那等拿乔不知好歹的人。
转过头,仰起头看向她。下颌到颈项,再到衣襟之处,纤细优美,看得沈寒霁眸色微深。
温盈认真应付敷衍的温婉—笑:“夫君多虑了,我并未生气,只是想夫君哄—哄我罢了。”
嘴角弯弯的,杏眸中也都带着笑意,便是细究也看不出真假。
沈寒霁心下暗暗的叹息了—声,当做不知晓真假的露出释然一笑:“没生气便好,余下两日,我会在淮州陪你,再—同回金都。”
有那么—瞬间,温盈想把扇子砸向他的脸,但到底是忍住了。
“有两日时间,夫君便好好在淮州游玩。”
沈寒霁颔首,淡淡的笑意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游玩前,我先休息片刻,我睡个两刻,你再喊醒我。”
温盈愣了—下,随即看见他眼底下的疲容,心想他应当是在这几日赶路疲惫了,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