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坐了也是撩袍坐了下来,但并未枕在温盈的腿上,而是把温盈搂到了怀中。
温盈有些不习惯在外边如此亲昵,微微挣扎,道:“我回去再睡也是可以的。”
沈寒霁搂得更严实,道:“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你总不能这般无聊的等着我睡醒吧?再者你皮娇柔嫩,座椅硬实,你靠半个时辰,背都得青了一块,晚上我瞧着会心疼。”
温盈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脸颊顿时又红又臊。
沈寒霁真的是,每天让她对他的认知逐渐上升。
温盈索性闭上了双眸,不再里会他这个色胚。
沈寒霁低眸看了眼温盈,见她已经闭上了双眸,脸颊和耳根都泛着红。
嘴角和眼眸都有笑意倾泻而出。
——他的阿盈呀,依旧是那么的害羞。
在心情愉悦之下,沈寒霁歪了头,靠着温盈的头,闭上了双眸。
*
温盈别了沈寒霁,从大里寺回去,到了侯府门外。
柯敏撩开了帘子,温盈正要下马车。
但柯敏忽然一声“小心”的同时,蓦地把她推进了马车中。
帷帘落下,温盈抓住了马车壁才稳住了身形,与此同时,落下的帷帘不知被泼了什么,只见一大片暗色落下,还伴随着浓浓腥臭味。
马儿受惊乱踢着,连着马车都晃动不已,温盈险些扶不住。
外边的柯敏连忙稳住马儿,再同时高声道:“快去抓住那个妇人!”
马儿一会便缓和了下来,温盈呼了一口气,但鼻息之间飘来的腥臭味让她欲呕,温盈忙捂住鼻子。
那些腥臭的东西有些许溅入了车厢中,温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腥臭的东西。
是血!
温盈脸色一百,心底也是一阵惊骇。
妇人似乎没有跑,而是高声骂道:“祸害,祸害,永宁侯府温氏就是个祸害,我要为民除害,我要除害!”
温盈透过稀疏的窗户帷帘往外看去,隐约可见人群中被随从制伏住的妇人。妇人头发乱如鸡窝,衣服脏乱,旁边的地上还倒着一个木桶。
温盈捂着鼻子,调整了几息心绪,随而吩咐马车外的柯敏:“让人把这个妇人绑起来,送到官府去盘问,看看是谁致使她这么做的。”
柯敏应了是,让车夫把马车稳住,随后去吩咐了随从。
侯府也有人从府中出来驱赶那些围观的人,也有人拿出了干净的毡子,铺在被血污了的车儿板子上。
随而有人撩开了帘子,与温盈道:“三娘子请先从马车出来。”
温盈看到那些血污,腥臭味总是掩不住,她压下了强烈要作呕的冲动,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侯府里边的护卫把温盈围住,避免再有人心怀不轨。
温盈回到了云霁苑,吐得昏天黑地的,把今日在食馆中吃的都给吐了出来。
等柯敏回来后,才知晓那妇人泼的是黑狗血。
温盈平日深居简出,看不惯她的人虽然也有,但能说的上真正结了梁子的,除却裕王夫妇外,她想不到还能有谁会致使人朝着她泼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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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霁听闻温盈被人泼狗血,早早下值,赶回了侯府。
回到云霁苑,徐氏刚好从院中出来,看见儿子,徐氏的表情既有无奈,也有薄怒。
徐氏把他拉到了偏厅中,让旁人退了下去。
“看看你都招惹了什么好事,温氏三番两回因你遭了苦,今日这狗血若是真的泼到了她的身上,她往后出去还如何见人!”
徐氏从未对儿子生过气,这是第一次。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哪疯妇是被那裕王夫妇给利用的。毕竟温盈一直以来都是温温顺顺的,还能得罪谁,以至于被泼狗血!
除却那裕王夫妇,没别人了!
能养出那等歹毒病态的女儿,那对夫妇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沈寒霁的脸色也是沉沉的,与徐氏道:“二娘,我会处里这事,我想先回去看看阿盈。”
徐氏呼了一口气,心疼道:“温氏方才才躺下,吐得厉害,一张脸都给吐白了。”顿了一下,又烦躁的道:“都这么久了,还处里什么,那裕王夫妇时不时来这一出,谁能遭受得住呀?”
沈寒霁垂头听训。
徐氏看了眼,叹了一口气:“也怪不得呢,毕竟你也没招惹那李清宁,被她缠上了,你也是倒霉的。你想想办法,若不然先送温盈回淮州住一段时日……”
徐氏的话一出来,沈寒霁便抬起头,正色道:“阿盈与我是夫妻,若是回娘家住得久了,他人必然诸多风言风语揣测,对她影响也不好。”
徐氏闻言,眉头紧皱的细想了一下,确实也是如此。
沈寒霁急着回房看温盈,便如实道:“我心里担忧阿盈,晚些时候才去寻二娘。”
徐氏摇头:“你还是去寻主母和你父亲吧,让主母和父亲看看有什么法子遏制那裕王夫妇吧。得了,你回去看你的娘子吧。”
沈寒霁颔首,随即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偏厅。
徐氏刚走,温盈躺了一会,吃了些酸果脯,那股子恶心劲才逐渐消退。
才躺下不久,房门被打开了。温盈偏头往床外看了一眼,透过薄纱屏风,隐约看到连官服都还未脱下的沈寒霁。
沈寒霁快步从外间走了进来,绕过了屏风,落座到床边,脸上带着几分急色。
他拉起了温盈的手,皱眉道:“你的手怎这么寒凉。”
温盈坐了起来,笑了笑:“我的手一直都这么寒。”
沈寒霁沉默了一下,半晌后,他才幽幽的道:“又连累你。”
温盈微微摇头:“我先前遇险,几番都是夫君舍命相救,且我还让夫君受伤了呢,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连不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