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付娘子5两银子作为笔资,娘子一月需供我一篇像昨日那般水准的时文,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张幼双大脑飞速运转,迅速盘算了一下。
大梁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也是8两银子!一个月差不多就是600文。一个月5两银子,也就是说是普通人月工资的8倍。
老实说这个稿费已经是极为良心了。虽然知道古代读书人工资水平高,没想到她这个无名小卒拿到的稿酬也能高到这个地步。
按理说生意场上该是你来往我的,可她现在没出息地只想立马点头同意,签订合同怎么办。
……
经过一番装模作样的讨论,最终两人还是成功敲定了一个月6两银子的稿酬。
张幼双这才如释负重地吐出了口气,摊摊手道:“郎君见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吴修齐:“娘子但说无妨。”
张幼双不假思索:“郎君也都看到了,我家宅不宁,听说郎君在衙门里也有门路浸润,想托郎君帮我另寻个住处。勿要再令他们纠缠于我。”
要不是为了户籍她才懒得留下呢,要到时候周霞芬闹到衙门去,她可不信所谓的县令能偏袒她这个“不孝女”。不过托吴修齐就不一样了,这也是她一早就计划好要提出的附带要求之一。
吴修齐眉毛都没动一下:“这好办。”
这位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立刻便叫吴昌帮忙收拾东西去了。
又唤另一个小厮拿来文房四宝,提笔当场拟了个文书,二人各签字画押。
张大志见这排场,早就躲到了一边。
眼看着过来几个小厮就要往外搬张幼双的东西,周霞芬立时急了眼。
“好就个老贼婆,老杀才。我看你是见着钱了,起了利心,想拿这钱肥几。”吴昌耀武扬威地恐吓道,“张娘子是咱们大郎的上宾贵客,你若在纠缠不休混争闲非。到时候咱家主子往衙门里递张呈子,叫人将你们这一家拘了过去,看你这张嘴还敢不敢混嚼是非!”
周霞芬吓得都呆了,跌坐在地上,脸上青青白白的,嗫嚅着嘴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小贱种什么时候识得字,什么时候念得书,什么会作文章的?
对比这bā • jiǔ岁的年纪了,还不能利索背《三字经》的安哥儿,周霞芬几乎快崩溃了。
王氏此刻也慌了手脚,忙闭上了嘴。
为表诚意,众目睽睽之下,吴修齐着人拿出精晃晃白银来包了,交给了张幼双算是本月的稿酬。
张幼双这才露出个笑来,少女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没向吴修齐道万福,却是拢手作了个揖。柔软的栗色长发在烂烂融融的暖阳下,灿灿生辉,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动着点儿自信坦荡的光芒,竟然颇有些读书人的举止风度。
吴修齐这才猛然回过味儿来,挑起了眉。
这个张幼双,貌似从头至尾都没自称过一个“奴”、一个“妾”字,张口闭口就是我。
她穿着件素色的上袄,微风吹过少女这洗得泛白的海青色马面裙,自始至终她这膝盖就没弯下来,道过一声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