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宫里,仅仅身居高位还不行,想掌握大权,就得控制住人,眼要明心要亮,很多事拼的是比别人得到更多的消息,才能先发制人,捏住别人的命脉。
否则她怎么能身居高位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拉下马,这靠的就是她能感知危险,将所有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今日她必须得将人保住了,关乎的不单单是她在宫中的眼睛,更是她的威信。
若是让徐德妃得逞,往后在宫里,她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命,没了大不了再养,可若没了威信……
薛贵妃越想越心惊,掩饰不住的心慌与愤怒,若说先前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演戏,如今就是十成十的恐惧,切切实实感到了危机。
她闭了闭眼掩饰心中的思绪,睁开眼时只余一片清明。
她大力合上册子,大声训斥道:“荒唐,真是荒唐!你们便是如此办事的?仅凭一本册子便可定了底下人的罪?实在荒唐至极,后宫之事岂容如此儿戏!”
徐德妃实在有些懒得理,撑着下巴问道:“贵妃娘娘又怎么了?是上头写得不够清楚,还是娘娘不识字?明镜,你去给娘娘念一遍。”
“你!”贵妃一噎,她深吸一口气道:“仅凭这册子上头写的就能定罪,那岂非谁都可莫须有往上编织罪名?定罪讲究人证物证俱全……”
“哦,娘娘要人证物证是吧,也有,来人……”
“够了!”贵妃喝止,看着德妃漫不经心的模样,她就怒火滔天。
她冷冷看向德妃,发出一连串的质疑:“这册子从何而来?上头写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为何在册子上的奴才犯事时却不将人捉拿,要留到现下?上头罗列的一些罪状,未当场查获,事后如何辨清真伪,若有人随意攀咬怎么算!”
说完这句,贵妃十分强势地道:“徐德妃,你心急想要协理后宫,做事不计后果,不懂规矩,情有可原,本宫可不予追究。只是本宫既然见着了,便不可不管。彩琴,你带着人,先将这些奴才都给放了,册子上的事本宫会依照规矩核查,后头就不劳德妃再操心。”
季运来猛然抬头看向德妃,若真放了,岂非说明他们先前做的都是不合规矩的?
就在彩琴带着人要去放人之时。
徐德妃随手抓起一把飞镖抛出,恰巧钉在彩琴和带着的人前路一步。
彩琴猛然停住脚步,心中一凛,迅速地瞧了一眼徐德妃,百闻不如一见,德妃好准头!
徐德妃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谁敢?”
贵妃霍然起身,勃然大怒:“徐榕英,你要造反不成!”
徐德妃哈哈大笑出声,笑够后,戏谑地说道:“莫要急着扣帽子,贵妃娘娘自打来了后便无端指责嫔妾,处处为这些奴才脱罪,谁知道娘娘将人放回去后,会不会包庇这些奴才呢?”
抚了抚鞭子,她接着道:“嫔妾要发落的这些奴才,可个个都证据确凿,娘娘却连看都懒得看,便先行全盘否定,不肯认这些证据,啧啧,实在令人费解。”
边说边摇头,那眼神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