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的看完,觉得这价格不错,就对他说我要了,可那个屋主却又突然反悔不卖了。
出门后小鬼问我买了吗,我就说我想买人家不卖,你说我一文化人也不能跟他掰扯,只能走了。
他问我里面那些东西哪件不值钱,我说里面有一破碗一分钱都不值,他说行,你跟我进来吧。
小鬼于是进门:‘哪能不卖呀?’
屋主说就是不想卖了。
他趁那屋主不注意,当着我面拿起那只碗啪就摔了,吓了我一跳。
我看是成心摔的。
那小鬼说:‘哎哟,不小心给你摔碎一个,这可怎么办呀,赔是肯定不可能了,还是按原价360元都买下来吧。’
他摔碎一个最不值钱的,说要赔就拿360块钱带走这一堆,弄得屋主特难过,我也特不好意思。
这种人非常有经验,经常串户,专门收这种旧货。
最后屋主和家人嘀咕半天,还是决定360块卖我了,出门以后,我问那个小鬼,‘要是这家人非不卖呢?’
那个小鬼就说,‘他们要是还不卖,我就再摔一件,看看他们卖不卖。’
啧啧,这种地痞才会使的手段,我当时还真想不到。
我跟你们说,这种人就叫‘喝街’的,就是专门走街串巷,非常有经验。
我现在算是被他们给套牢了,现在经常有喝街的去出版社找我,让我跟他们去通县喝街。我怎么也是个文化人啊,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跟他们上街收破烂。
但我知道通县的古董特别多,因为过去通县是京城货运终点,很多黄花梨家具在苏洲做好,通过运河运到通州,这里就成了家具集散地,卖不掉的库底子就自己留着用。”
也许是觉得难得有听自己白活的听众,马末都越讲越起劲,喝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喝街也有喝出宝贝的。有一次,几个农民喝出一个永乐年间的罐子,喝出来是几块钱,转手就能好几千……”
巴拉巴拉,马末都滔滔不绝。
南易也是回过味来了,估计马末都边上没什么人对古董感兴趣,他呢,又特喜欢显摆自己在古董方面的成就,这会,逮着南易和叶大膺两人,他算是高兴了,把自己可以显摆的一气儿都甩了出来。
“在这行当呆久了,我认识的人也就多了,国营古玩店我也经常去逛,听里面的人说,当年一车一车收古董的,绝对是行家里的行家,人家拣走的都是精品。
将来这古董的价格要是涨起来,肯定是那些先涨,要么是绝版,要么就是好物件里的精品,啧啧,也不知道戳在背后的人是谁,这眼光真不得了。”
南易心里暗道:“继续,别停,继续夸,幕后黑手就在你门前坐着呢,好词我听得见。”
“老马,改天上你那看看你收的物件去,让我开开眼。”
“行啊,随时可以去,我肯定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的收藏。”马末都开心的说道。
“老马,你要有兴趣,改天上我家??,瞧上哪件,你拿走。”
“那还是算了,你那里的物件肯定差不了,我哪好意思啊。”马末都心有顾忌的说道。
叶大膺不满的说道:“瞧不起谁呢,那些玩意儿在我那,扔着也是扔着,我是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就这么说,改天上我那去。”
说着,说着,马末都约着去掏老宅子,叶大膺说他没空,最近都会很忙,看着马末都眼巴巴期待的眼神,南易就应了下来,说哪天去给他打电话。
等饭局散了,回四合院的就回,该闪的就闪。
南易就是属于该闪的,刚才饭桌上,南若玢就悄悄和他说想去什沙海滑冰。
掐指一算,今年的冬天温度还行,这会什沙海的冰层厚度应该有二十五公分以上,滑冰场肯定开放了。
带着南若玢来到什沙海体校的边上,紧挨着学校的一侧岸上有一座建议的平房,这会的岸比较窄,没有后世的宽。
这儿就是存衣服和冬天磨冰鞋的地方,南易不会滑冰,不管是真冰还是旱冰,可原来的南易会,虽然说不上是滑冰场的风流人物,可也能滑的很溜。
“这里爸爸没带你来过,我跟你说,夏天的什沙海就是一个户外游泳池,游一次两分钱,嗯,可能现在贵一点了,爸爸也好几年没来了。
六七年前,爸爸夏天几乎每天都来,骑着自行车,穿越大半个京城,就为了在这里泡一泡,可泡完骑车回去,又是一身汗。”
“冬天就是滑冰么?”
“对啊,冬天就是滑冰,京城可不是光这个可以滑冰,什么颐和园、陶然亭、北海公园都是可以滑冰的。能来这里滑冰的,都是滑冰爱好者,水平相对都是比较高的。爸爸的水平还行,一会我带着你。”
“爸爸,不用,我会滑冰啊,在学校我经常玩。”
“你那是旱冰,和这个不太一样,得先适应适应冰面的摩擦度。”
南易说着,把花了七十二块钱两双新买的冰鞋给南若玢穿上,又把她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和自己围着的一起,都绑在小丫头的膝盖上,还细心的绑出蝴蝶结。
又和她说了一下要领,把外套脱下来寄存在寄存处,南易才拉着她往冰场走去。
在冰场的东南角矗立着一个大木头架子,上面有上百盏探照灯给冰场照明,在西北角有一个杆子,上面也有一盏。
这时候,什刹海周围都是居民区,灯光很暗,而且很安静,唯独冰场这里,到了晚上灯火通明,俨然一个大舞台。
都说什沙海是有相当水平的人才会选择来这里,这一点都没说错,冰场上就可以看到十来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速滑衣,穿着速滑鞋的。
这时候,街上有人能穿着一身运动秋衣就很了不起了,更不要说是红色速滑衣,这十来个人简直是一道景儿,吸引着其他滑冰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