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呛行了?”叶亰不岔的说道。
“何止呛行,你是捅马蜂窝了。记住啦,你丫欠我一条命,这辈子就给我做牛做马吧。”
“滚你的,我还以身相许呢。”叶亰笑骂一声,又叹口气道:“那地方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拦路抢劫都是团伙作案,有的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到了那地方,就一句话,要是怂了,人也就没了。”
“少他妈感慨,再乱也有规矩,想不遵守规矩,就得拳头够硬,这个你肯定没戏,你要敢嘚瑟,当心喀秋莎给你来上两轮火力覆盖。北边的生意,你觉得好做,那就去做吧,自己当心点。”
“就给句话,不给我介绍点关系?”
“关系很贵,你未必舍得。”
“多少?”叶亰很认真的问道。
“六成收益要交出来,三成五要用来打点,剩下两成五归我。”
叶亰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能做多大的生意?”
“看你自己能耐。”
“我答应,你敢收我好处,肯定是好买卖。”叶亰笑道。
“呵呵,等你伤好了,去一趟海参崴。”南易递给叶亰一张纸,“打上面的电话,对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除非对方主动告诉你身份,不然别打听。”
“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反正多半是公职人员。”
“不是吧,苏修的干部混这么惨,还要自己做生意?”
“鬼知道,别瞎打听就是了,当心人家脸上挂不住杀了你灭口。”
“这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和他做生意保险吗?不会被黑吧?”
“你要拿出来的六成就是保险,三成五保对方不敢黑你,两成五我保你路上的安全,妈的,我拿的有没有剩还不知道,路上要打点的环节太多了。”
“歇了吧,好像你会为我专门走货一样,还不是混在你自己的货里。”
“得,蒙不了你。”南易笑了笑说道:“赚啊,赔啊,这个生意我只和你做,不要在外面一激动就吹牛,你拎得清,别人未必,你跟我的关系值三成,真要当生意做,你最多只能留下一成。”
“行了,哥们有数,我又不是蒴子,一激动就什么话都往外扔。”
“有数就行。”
苏修现在的情况是看似还能正常运转,可国内的很多物资都开始紧缺,吃饱没问题,粮食还能供应的上,可想吃好就不容易了,很多东西已经开始限量供应。
为了商品的多样性,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有识之士自然就想到了黑市,于是一个个城市里黑市拔地而起,在那里可以买到国营商店买不到的紧俏商品,人民的身体营养和精神营养都可以得到补充,而他们要付出的仅仅不过是即将要变成废纸的卢布。
“中午在我这里吃吗?”
“不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待会外面随便吃点。”
“别介,在我这里一样吃,不喝酒。”
“行吧,那你在你凑合一下,家里都有啥菜,我们一起弄。”
“不少,都在冰箱里保温呢,好几样不能冻,一冻味就不对了。”叶亰说着,带着南易走向他家的厨房。
“到了乌兰巴托之后,你就没继续往前走?”
“有啊,我去了一趟犹太自治州,那地方不错啊,地广人稀,农村里家家户户有汽车、拖拉机,小日子过的不错。按说那边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可日子差别咋这么大呢。”
“羡慕不来的,人家地大物博,我们也不差,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老百姓有盼头。”
“也是,十五年前,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饺子,那时候就觉得鸡蛋馅的富强粉饺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哪像现在,想吃饺子就吃饺子,想吃面就吃面,懒得做就下馆子。”
“你不是最喜欢老莫的罗宋汤吗?”
“嗐,不一样,老莫里的玩意只能算点心,偶尔调剂一下,要说填饱肚子还得是咱自己的吃食,说着说着想吃饺子了,要不咱来点?”
“行啊,我弄馅,你擀皮,这个我不灵。”
“成。”
叶亰跑去拿了一点面粉,倒进脸盆里就和起了面。
“吃叶还是吃杆?”南易手里拿着菜刀对着一颗大白菜说道。
“都来点,杆多点,我喜欢吃。”
闻言,南易从白菜头上切下一点叶子,又从根这边切下一块,在砧板上把白菜切成沫放在一边备用,又敲了两个鸡蛋,在锅里煸炒两下,看着还是白嫩嫩的就捞出来……
“我在那边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权利、思想、平等之类的话,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叶亰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俄语?”
“屁,不带个会俄语的,我敢往那边闯啊。”
“听什么人说的?”
“在一个餐厅听到的,老毛子好像叫他们乌克兰人。”
“喔,那是新自由主义,自由主义很早之前就提出来了,比马恩还早一点,被马恩批判的体无完肤,一个叫哈耶克的在三十年代又提出新自由主义,基本上换汤不换药,新瓶装老酒。
看看报纸就知道,这玩意国内也有人在提,还想把它无限拔高,瞧把他们能的,刚吃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就是,咱们国家走到现在容易嘛,要我说,少扯淡多做事才最正经。”
“算了,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还是操心好自己就行了,老毛子那边过去几十年一直重视重工业而忽略轻工业,轻工产品拿过去都好卖,不管是毛巾、牙刷、洗脸盆,还是夜壶、痰盂、马桶刷,拿过去就不愁卖。”
“其他的我能理解,这痰盂老毛子能用来干嘛?老毛子那边不是都用抽水马桶吗?”
南易放下菜刀,说道:“痰盂白搪瓷的底,上面描着红边,还画着鸳鸯戏水、大大的囍字,看着喜庆,老毛子和咱们一样,也喜欢红色,你把痰盂弄过去,只要改个名,改成瓦西里面包盆或者乌拉水果盆,一准好卖。”
叶亰笑骂道:“扯。”
“这可不是扯,早个几千年,猪肉是下等人才会吃的东西,早个百来年,下水除了纤夫、卖苦力的,谁会去碰?现在你吃不吃牛杂,吃不吃猪大肠?
为什么以前不吃的东西,现在又吃了?是这些玩意过去有毒吗?
不是,这是认知问题,其实下水一直都可以吃,只是过去的人觉得不能吃,于是后代就不吃。
说到痰盂也是一样,从小我们就知道这东西是用来装埋汰玩意的,这是因为我们上一代,上上一代都拿它当埋汰物。
可老毛子不一样,痰盂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看着挺好看又新鲜的器皿,把它用来装什么它就是个什么罐、什么盆,用它来装黄金,它就是黄金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