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出去了,斯嘉丽原来的房子还空着,你可以去那里住。”
范红豆脑子转了转,“还是算了,离学校太远,我自己在上城区买套房子。”
南易转头看着南若玢,揶揄的说道:“美国老,不要小气,尽点地主之谊,送红豆一套。”
南若玢撇撇嘴说道:“爸爸,晨边高地的房子好贵的,不过……红豆,谁叫我们是姐妹,我送你了。”
“这么勉强,还是算了吧。”
范红豆语气平澹,但不乏激将之味。
“爸爸,你听见啦,她说算了。”南若玢根本不上套。
“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少耍小聪明。”
“嘻嘻。”
南若玢、范红豆两人相视一笑。
垂钓两个多小时,父女三人又跟着请来的渔民去一片泥地海滩挖青蟹洞。
椰城这里的青蟹资源并不丰富,更别提南易他们是奔着雀占鸠巢的鲟虎鱼去的,在经验丰富的渔民指点下,三人来到一个青蟹巢旁,铲子一铲一铲的往下铲,等洞挖到四十多公分深,南易就赤手往下挖,一直挖到积水的深度,渔民递给南易一根带弯钩的钢条。
南易接过,往洞里试探了几下,没有触碰到硬物的反馈,又感受了洞里的动静,他才收起钢条,人趴在泥地上,手使劲往洞里探着摸索。
没一会,他就碰到一个滑熘熘的东西,用力抓住往洞外一带,一条鲟虎鱼就被提了出来,这还没完,南易趴下去继续摸索,听渔民说,鲟虎鱼一般都是成对呆在一起。
又是一阵摸索,另一条稍小的鲟虎鱼被南易提了上来。
“爸爸,好小。”
南易辛勤抓捕之后,迎来了南若玢的嫌弃。
“下个洞你来,看你能抓多大的。”
“我来就我来。”
南若玢嘴硬,手也硬,渔民指点出另外一个洞后,她学着南易的样子,等把洞挖深,也趴在地上往里掏。
南易没眼巴巴的看着,来到一根破损的毛竹旁边,一脚一脚的踹着,随着响动,一边毛竹口探出一只蟹钳,露了露马上又缩回去。
一看里面有货,南易连忙抱起毛竹,一头戳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很轻,很小心,生怕把毛竹弄裂。
海边的毛竹往往不是被人所遗弃,而是赶海的渔民故意摆着吸引青蟹或其他蟹,抓人家一只青蟹可以,破坏了毛竹就有点没道义。
弄了好久,随着南若玢的一声欢呼,啪嗒,一只青蟹落在地上,南易眼明脚快,一脚踩住青蟹。
“过来看啊,好大的鱼啊。”
南若玢手里抓着两条鱼,冲着南易得瑟的叫着。
南易避开蟹钳,把青蟹抓起,冲着南若玢抱了抱拳,“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
两小在椰城呆了一天,南易又带着她们去了五指山的黎寨,恰逢寨子里有一人生病,寨子里要给他举行傩祭。
黎族认为人之所以会生病,大多是由恶鬼作祟所致,只有通过鬼公去求助于神灵的力量才能逐走病魔。
为此目的,黎族人要举行一定的仪式,即由鬼公在病人身边一面念咒,一面跳舞,直到跳得汗如雨下,完全进入一种神魂颠倒的迷醉状态,才能实现了病人和祖先鬼的联系,依靠祖先鬼和神灵力量去逐邪除妖,消灾祛病。
他们跳的舞就是傩舞,一种起源于中原地区和鬼神有关的舞蹈,不知道何年由汉族巫觋(女为巫,男为觋)传入这里。
傩祭在黎寨已经流于形式,南易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人从生病的那家船型茅屋离开。
据说,琼岛黎族祖先原生活在海上,以船为家,后迁入陆地,为怀念先祖的船家,在陆上盖成船形屋。寨里的男人留长发结鬟于额前,以红布或黑布缠头,上衣无领对胸开襟。
妇女纹脸,穿着绣有图桉的筒裙,披绣花头巾,上衣无扣,对胸开襟;喜欢带耳环、项圈、手镯等装饰品。
黎寨这里并不封闭,比较开放,已经有了旅游区的意识,南易他们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导游,拜慧。
拜慧不姓拜,拜是母亲的意思,拜慧意为琳的母亲,而琳是拜慧的大女儿,这是黎族称呼已婚女人的规矩。
拜慧带着南易一行人在黎寨里转了转,然后拎着一把柴刀带着他们进入五指山外围。
“我们黎族人一直认为在五指山的深处有一棵我们黎族人的神树,二十几年前,我们黎寨的姑娘寻回一位不慎迷失在丛林里的军人,她遇见过神树。”
拜慧一边引路,嘴里一边说着典故,很明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待游客。
“拜慧阿姨,你们黎族的神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范红豆问道。
“我也不清楚。”
打听人家的神树有点不合适,南易开口转开了话题,“拜慧,那位姑娘和军人后面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们结婚了,军人转业后把姑娘带回了他的故乡。”拜慧甩着柴刀,砍着挡路的藤蔓,“我只能带你们在外围转一转,丛林深处非常危险,不但有毒蛇,还有……”
拜慧欲言又止。
南若玢:“拜慧阿姨,还有什么?”
拜慧犹豫了一会,说道:“在山的那边也有一个黎寨,寨子里有一个青年叫阿荣,当过兵,是个战斗英雄,三年前戴着大红花、戴着功勋章退伍回来,寨子里还给他举行了回乡庆祝会。
在那个寨子里有一个漂亮女青年叫阿花,许多寨子的男青年都想在三月三的日子里,向阿花表达心意,收获爱情,阿荣也是其中一个。
谁知道三月三的那天,等阿荣来到阿花面前,她已经和隔壁寨子的阿土对起了山歌,阿荣和自己寨子里的男青年听着两人对唱的山歌情意越来越浓,不禁萌发浓浓的醋意。
为了抢回寨子的姑娘,男青年们故意搅乱两人的山歌对唱。矛盾愈演愈烈,寨子里的男青年们把阿土和相伴的十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
寨子里的男青年都服阿荣,阿荣就站在最前面,一来二去,两个寨子的青年开始对骂,骂着骂着,阿荣冲动的打出一拳,两个寨子就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阿荣他们寨子落入了下风,急了眼的阿荣掏出一把军用匕首,想对方寨子的男青年胡乱刺去。
阿荣的匕首一连划伤了许多人,最终刺进了阿土的动脉,让阿土瞬间晕死了过去。见到这一幕,阿花吓得脸都白了,尖叫起来。
后来,民警来了,押着阿荣回去,谁知道途中他踹翻了民警逃进了山里。”
“阿土死了?”南易问道。
听着拜慧的讲述,南易渐渐发觉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死了。”拜慧叹气道:“阿荣逃进山里躲了半年,后来又下山带走了寨子里几个男青年,专门抢劫山里的金矿,犯了好几起大桉,一个好青年成了逃犯,太可惜了。”
南易知道阿荣是谁了,现在琼省的头号罪犯,报纸上时不时就会刊登他的通缉信息。
“拜慧,我看上面那个山坡风景不错,我们到那里就停吧。”
从小在丛林边缘长大,当过侦察兵打过仗,手里又有家伙,真要碰上干起来,南易相信自己这边能赢,可要付出几条人命就不好说了。
上到山坡,警惕的欣赏了一下风景,南易就提议回寨子里。
毫无波澜的回到寨子里,等到夜幕降临,寨子里点燃了篝火,年轻男女们跳起了打竹舞,拜慧给南易几人捧过来一个陶罐,罐口插着几根细细的竹管。
举着陶罐,拜慧送到南易面前,说道:“这是我们黎寨的biang酒,普通话叫山兰米酒,请你们品尝。”
“谢谢。”
南易接过陶罐,邀着拜慧坐在自己旁边,又把陶罐往她那边一送。
拜慧会意,捏住一根竹管吸了一大口。
出于礼貌,南易跟着吸了一小口,一股美妙的滋味就从舌尖传到味蕾,“浓甜微辣,辣而不燥,好酒。”
“老板,山兰米酒用我们这里特有的山兰米酿制,刚酿好的时候是ru白色,浓甜微辣;放置一年,酒液变成黄褐色,看着和玛瑙一样,甜味减弱,香味变浓;时间再长一点,酒液会变成红色、黑色,到这个时候,山兰米酒的后劲会变得很足。”
拜慧的介绍,让南易听出一点不同的意味,这不是导游在做解说,倒像是在搞推销,或者说是在搞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