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累了个够呛收拾好房子,把电闸一拉,门一关,这房子也就在这里放着,没打算装修,更没打算过来住,隔一段时间过来给房子通通风就成。
房子得房面积84个平方,格局不错,地段更不错,有产权,加上毛坯房,从没住过人,将来肯定能卖上价,这是刘贞可以大大方方放在明面上的资产,意义非凡。
下午,章奕铭还没见着,黄三儿先找上门来。
黄三儿一坐下就兴冲冲地说道:“南爷,再有一个月,我的保龄球馆就可以开张了。”
“这么快?你不会让装修工人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地干吧?”
“包工的,早干完早拿钱,那帮工人就住在工地上,起来就干,手脚快。”
“哦,新光阴怎么样了?”
“老俞在清理他那帮亲戚,很快就会解决。”黄三儿愉悦地说道。
“这就好,你啊,我给你准备好了掀桌子的杀手锏,下次再遇到不爽的事,直接掀桌子,日常管理和业务都可以不插嘴,但不能让俞东方忘记有你这个大股东。”
南易手里的水果刀在苹果的果柄处收尾,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黄三儿,抽了张纸,擦拭一下双手,“前几天我又看了一下新光阴的账簿副本,上面有好些开支不清不楚,钱不多,也就十来万,后面没什么事,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再有污七八糟的,敲打一下,不送个人进去蹲几年,也要扒掉几层皮。
别轻易开口,一说话就要捅在要害,此一时彼一时啊,人呐,只能看见自己有形的辛苦,看不见别人无形的付出,更容易忘记昨天是怎么撑住活到今天的。”
“南爷,我觉得俞东方这人还行,就是他的亲戚难缠,后面应该会好一点。”
“新光阴想要往大发展,吸收外部人才,封赏有功之臣,这都是必须做的,黄三儿,你在里头可是扎眼的很啊,人才、功臣脑子里迟早会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吃干饭的在这里到底能干吗?”
“南爷,怎么着,换个能干活的进去待着?”黄三儿郁闷地咬了一口苹果。
南易嬉笑一声,“这就算了,什么时候敲打过后,你又呆得不爽了,就给俞东方露点口风,新光阴什么时候上市,等冻结期一过,我们就会套现离场。”
“就这么说,没其他了?”
“就这么说,剩下的让俞东方想清楚了自己来找我谈。”
“得咧,我记住了。”
南易给自己也削了个苹果,咬下一口嚼干净后,他把话题引开,“打算什么时候买四个轮子?”
“没打算,骑摩托车挺好。”
“昨儿晚上快十一点了,几辆摩托车从这里驶过,听那动静至少飙到了九十码,当时我左手和右手就赌上了,左手猜那几个玩意还能活仨月,右手猜会摔成全身瘫痪,黄三儿,你也凑个热闹,赌注挺高的。”
“南爷,我只是喜欢骑,又不喜欢飙车,最快就开到七十,没事的。”
“行吧,我只能祝你一次都别摔着。”
南易已经是第七次提到摩托车的事,既然劝不动,他也不打算劝了,骑摩托车未必一定会摔着,就当黄三儿洪福齐天。
或许就因为南易提起摩托车,黄三儿的椅子底下长出了钉子,又坐了会,她打着哈哈走人了。
黄三儿刚走一会,章奕铭的电话打来了,南易和他见了一面,就对方收获的“学生给老师打分”一项,让他展开制定出一套驾校的规范出来,然后又把赵金水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见过章奕铭,南易让虎崽把车开到僻静处,挂了个电话给赵金水。
“金水。”
“南生。”
“我这边有了个新项目……”南易把驾校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驾校本身的业务之外,还要注意在一些城市圈点地,做事的时候不用瞒着章奕铭,如实告诉他,愿意就跟着做,不愿意就把这块dú • lì出来。”
“南生,这件事我亲自去做?”
“不用,亿万国际的性质我打算变一变,把我的股份划到雪山信托,你的身份也变一变,我打算让你当雪山信托的副掌门人,所以,驾校的项目会由雪山信托投资。”
电话那头忽然变得安静,听不到杂音,很明显,赵金水把话筒给捂住了。
南易笑了笑,静静等待赵金水从狂喜中走出来。
二十秒左右,电话里又传出赵金水的声音,“南生,谢谢。”
“有什么好谢,也是时候了,可以说正事了?”
“可以,南生,除了亿万国际,我还管理着你对外面的一些小投资,比如五指山米酒厂,这些应该怎么处理?”
“陈文琴还记得吗?”
赵金水回想一下,说道:“陈师奶的女儿?”
“对,她会接你的班,这两天她会去椰城找你,你们交接一下。”
赵金水:“这个……南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赵金水:“当初她的工作就是我经手安排的,我觉得她的能力好像不太行。”
“我知道,她能力是差点,但是人可靠,留在我身边当个贴己人,再给她安排一个有能力的人才辅助,往后,我自己不会有太多大投资了,主要玩玩小投资,倒是雪山信托那边,你要多辛苦一下。我这边暂时没时间,晚点我们再坐下来聊聊股份的事情。”
“南生,我不着急。”
“嗯,就这样。”
“等等,南生……”
“今天怎么回事,有话就直说。”南易蹙眉道。
赵金水咽了咽口水,“南生,你不会忘了椰城还有一个苏梦吧?”
“没忘。”南易的双眉拼成波浪线,“金水啊,你的提醒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下半年我抽时间去椰城住一段,跟她好好聊聊。你之前不提她,现在忽然提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天苏梦来找我,告诉我有个男人在追求她,我查了一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我就没通知南生你。”
南易苦笑道:“懂了,这是让你给我发信号啊,你跑一趟,跟她说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洗一洗晒一晒,我过去要穿。”
“好的。”
挂掉电话,南易先把苏梦的烦心事放下,对着驾驶位的虎崽说道:“虎崽,这辆车开多久了?”
“九年,里里外外换过三遍。”
“下回直接换辆车,时间够久了,也该让它歇歇了,再改一辆二十万之内的车出来,你们不方便跟着的时候,我自己开的。”
“南生,你的驾驶数据还是四年前的,要不要叫人过来重新测一下?”
驾驶数据就是按照南易开车的习惯统计出来的数据表格,根据这个数据对汽车进行改装,让车子开起来更符合南易的习惯,也对某些区域重点加固。
“不用麻烦了,等去纽约的时候顺便重测一次。”
南易正说着话,电话又响了,接过电话,南易就让虎崽往前门楼子过去。
到了前门楼子,从最早房虫儿聚集的点一路往前扫,虎崽慢悠悠地开了一里多路,南易才看见站在路边的厉亥和房翀。
“老板。”南易走到两人面前,房翀便叫道。
“别叫我老板,五爷、南霸天、南易随你叫。”南易拍了拍房翀的臂膀,说道。
厉亥搭建传承公司架构的时候,自然要物色每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传承中介旗下房产中介的负责人让房翀担任再合适不过,正好这小子在房管所十几年也升不上去,倒是做房虫儿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那我还是接着叫五爷。”称呼的插曲过后,房翀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凑在一起的几个人,“五爷,前年房虫儿的江湖格局就变了,过去的老人退了大半,现在路子最野的就是八十年代入行的这批。”
南易沿着房翀所指扫了一眼,“我上次听我妈说现在房虫儿不在路边打站了,也弄起场地改公司化运营了。”
房翀啐道:“屁的公司化运营,就是最牛掰的五十来个房虫儿合在一起做事,弄个办公室,再弄台传真机,不过别说,有房源了,他们打几个电话就能出掉,本事不小。”
“你说的五十个房虫儿是合股做吗?”
“不是合股,就是互通消息,不像过去一样有房源捂得死死的。”
南易又瞄了不远处的房虫儿一眼,转头对厉亥说道:“京城的房产中介单独注册一个公司,dú • lì于将来的其他分公司。”
“你确定要把他们收编了?”厉亥问道。
南易颔了颔首,“把他们收编了,京城的房产中介市场差不多就被我们垄断了,将来有其他中介冒出头可以按着打。”
“你想好了,五十几个人要分出去的股份不是小数字。”
南易呵呵一笑,“人越多越好处理,碰到行情不好的年景,他们自己聊着聊着就会聊到来退股,合同里添上一条,三年之内不许退股,三年之后随意退股,公司有优先回购权,同等价格只有我们不要,他们才可以卖给外人。
有三年时间,若是还不能把他们手里的路子消化掉,那就是你和房翀两人的无能了。”
厉亥脸色平静地说道:“先别用激将法,你先定一下合同该怎么签,他们每个人的股份份额该怎么确定。”
“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现在怎么回答你。”南易啐了厉亥一句,又对房翀说道:“摸摸底,我要知道这些房虫儿每个人家里的情况,住哪里;祖上是干吗的;家里有几口人;排行老几;子女有几个,每一个都干什么工作,孝不孝顺,是不是盼着老爷子死了好分家产。
只要能查到的都记下来做一个表格,查仔细点,表格做精细点,现在多辛苦一点,将来就能多省点钱,不要和钱过不去。”
房翀拍着胸脯说道:“五爷,你放心好了,这帮房虫儿是房管所的常客,只要我把京城的房管所都跑一跑,再去片警那、胡同里打听一下,就能弄清一个大概,还有不清楚的,我再找人挖一挖,包管能查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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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翀原来在房管所的时候,经常和房虫儿、片警、居委会打交道,就凭他在基层单位第一线十几年建立的市井人脉,想打听一个京城本地普通人的底细,还真不会有什么难度。
“行,等查清楚了打个电话告诉我,我让人找你拿资料。”
南易又吩咐了房翀几句,接着就转头和厉亥说话。
“老厉,等房产中介公司的门面搭起来,你去联系一下房产公司,老公房和房改房这块油水我们要喝,新楼盘代售的下水我们也要尝一尝。”
京城这里的二手房市场,私房从六十年代开始就在私底下偷偷交易,至今已经三十多年过去,想出手的早已出手,剩下的一年也见不到有几套拿出来交易,市面上交易的主流是老公房和房改房。
老公房比较麻烦,没有房产证,严格说起来是公家的房子,交易可以,必须经过房管所批准,而且房管所还会拿走很大一块收益,所以现在市面上交易的二手房八成都是房改房。
京城这几年新盖的商品房、拆迁安置房,要么离市中心很远,对于当下而言,其实就等于搬离京城市区,被边缘化了;地段比较好的,还处于市区的房子价格会很贵,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可以惦记的。
不想离开市区,福利分房无望又想买房的工薪阶层只能打二手房的主意,而新楼房主要潜在客户是先富起来的那批人:演员歌星、外企职工、生意人还有外地的有钱人。
可以说当下京城的二手房市场和新楼房市场是两个相对分割、dú • lì的市场,就是潜在客户的群落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