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少香塂人提到油麻地,仍会用品流复杂这个词来形容。
不过从这一片区域走出去不少影视明星,他们的事迹成了滞留在这一带青年的励志榜样。
阮梅点完菜,把菜单交还给侍应生,看向在看风景的南易,“你是不是明天就走?”
南易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无意外,应该是后天早上过关,我要在深甽停留两三天,你要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过去。”
“好啊,这几天我正好不忙。”
南易转回脸,正想说话,就看到一个小妹妹端着盘子过来。
“先生,小姐,你们的菜。”
南易的目光在小妹妹脸上停留了一会,很快算出她叫什么名字,就是未来老公和情人的名字也算了出来,可惜在算出两个孩子的父亲名字之后,没算出第三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位不太一样的熟人,让南易产生一点兴趣。
“靓妹,叫什么名字啊?”
小妹妹抬起头,认真看了南易一眼,发现不认识之后,又把目光扫向阮梅,然后眼睛一下子张得大大的。
“你是……”
南易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妹妹急忙捂住嘴,硬生生地把“阮梅”二字咽在嘴里。
阮梅演过电视剧、发过歌曲,又经常和明星们交流,在香塂谈不上人尽皆知,但还是有不少人认识她,这也是南易不太经常和阮梅一起上街的原因。
南易指了指阮梅,“怎么,你认识她?”
小妹妹看了看南易,又看了看阮梅,然后点点头。
“你认识她,但我们却不认识你,好吃亏的。”南易澹澹一笑。
小妹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回答南易最开始的问题,她连忙回道:“先生,阮小姐,我叫张百知!”
声音脆生生,语气中不含任何一点紧张的成分,南易嗅着空气中的澹澹烟味,心知对方年纪虽小,却是一个老江湖。
“喔,张百知,不错的名字。”
张百知正欲回话,却见餐厅的领班走了过来。
“对不起,先生、小姐,我们的侍应生不懂事,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非常抱歉!”领班欠着身子道完歉,回头又瞪了张百知一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餐厅请你来和客人聊天的吗?”
张百知虽对领班的话表示不屑,不过还是低下头,乖乖地离开。
阮梅看着张百知的模样有些可怜,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从前,她这么大的时候,正在外面兼职做钢琴老师赚钱贴补家用,若不是遇到南易和南若玢,有了一份还算稳定的收入,她的兼职生涯没这么轻松,一时间同情心有点泛滥。
“她年纪这么小,你们怎么能让她来打工?”
领班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找她来,而是她自己主动来应征的,要不是看她可怜,老板不会答应。”
阮梅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百元港币递给领班,“刚才是我们主动找她说话,请你不要为难她。”
领班收下小费,满口应承。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带着一个青年闯进餐厅,径直奔向往厨房过去的张百知,把人截住后,抓住张百知的胳膊,大声质问道:“胡须勇人呢,马上带我们去见他。”
“别问我,我不知道啊。”
张百知拼命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无奈人小力气不够,怎么也无法挣脱。
这出闹剧吸引了整个餐厅客人的目光,不少客人已经蹙眉,领班一看情形不对,急忙疾走中带跑着过去。
“两位先生,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中年男子见到一个多管闲事的出现,一把抓住领班的衣领,嘴里恶狠狠地说道:“要债的,不关你的事,给我闪一边去。”
领班闻言,又从对方敞开的衣领看到一截文身,顿时感觉头疼,不过嘴上并没有放弃劝说,“先生,请你冷静,不然我们要打999了。”
“拿差老吓唬我?”中年男子眼中凶光闪烁,嘴里威胁道:“你要是想餐厅被砸,出门被人砍,你尽管报警。”
领班一听对方不但没吓着,反而近一步威胁她,顿时脸色惨白,心知对方不是小喽啰,嘴里连忙服软解释道:“我们这里没有胡须勇这个人。”
中年男子松开领班的衣领,顺手又把人一推,另一只手拽了拽被钳制的张百知,“听好了,胡须勇是她老豆,他今天要是不出现,我把他女儿送去马栏接客,完了再送她去拍a • piàn,直到把债还清为止。”
张百知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嘴里哭喊着,“放开我,我真不知道老豆在哪,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拖着张百知就要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你给我闭嘴,今天要是见不到胡须勇,马栏你是去定了。”
餐厅里的客人都在小声议论,同情张百知的不少,但愿意出头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阮梅实在看不下去,对南易小声说道:“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南易收回看戏的目光,“这位一看就知道是小太妹,还有一个欠高利贷的老豆,你真想帮?”
阮梅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
南易竖起左手,在他后面一桌的虎崽见状,立即走到南易面前俯身。
“提贵利高的名字试试。”
“明白。”
虎崽点点头,往中年男子走过去,脚步不快,不慌不忙,直到中年男子三人出了餐厅的大门,这才加快脚步,在餐厅外截住了对方,“聊两句。”
中年男子瞄了虎崽一眼,嚣张地说道:“要是不认识胡须勇就滚一边去。”
虎崽不恼对方的态度,只是澹定地问道:“是不是贵利高的手下?”
听到“贵利高”三个字,中年男子只是微微一怔,接着依然嚣张地说道:“拿贵利高吓唬我?你让他自己来,看我砍不砍他。”
虎崽一听,就知道对方和贵利高没什么关系,提人不行,那就来点文雅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解开西服扣子,撩开衣襟,露出左腋的枪套,“贵利高的面子你不给,它的面子你给不给?”
“给,我认栽。”
中年男子收回扩张的童孔,放开抓着张百知的手,带着青年很光棍地离开。
一开始脚步不快,可等走出三四米,犹如踩了风火轮,嗖一声,两个人留下两幅残影,拐入岔道消失不见。
看到两人消失,虎崽系好西服的纽扣,对张百知点了点头,接着也转身离开,留下惊魂未定、一头雾水的张百知。
餐厅里,南易收回目光,转脸对阮梅说道:“搞定了。”
“奀仔,谢谢,我知道你不喜欢管闲事。”
“呵呵,你这话说的,就你有同情心,我没有啊。”南易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不喜欢管闲事,我是不喜欢管高利贷这种闲事,高利贷未必合法,但大多时候合情,有几个借高利贷的不清楚利息,借的时候不怕死,还不上的时候装无辜,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又不是她借的,要怪只能怪那个胡须勇。”
“好了,菜要凉了,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