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在一边的袋子里扒拉出一套不锈钢餐具递给王蒴,“兜里俩糟钱又折腾完了?”
王蒴接过餐具,大剌剌地坐在虎崽让出的折叠椅上,夹了一大快子菜在嘴里,含湖不清地说道:“吃饭的钱还是有的,不缺小钱,缺大钱,我想拍《我是你爸爸》,你投点。”
“跟我说得着嘛,你知道该找谁。”南易直接挡了回去。
王蒴又咀嚼两下,喉结一动,烟叼回满是油渍的嘴唇,“找了,说不看好,但钱可以投,这是在可怜哥们,我哪受得了,当时就回了。”
“揍性,那你还跟我说个毛。”
“宫雪是宫雪,你是你,在我眼里你俩是dú • lì的,改天我把本子给你看看。”
“谁是导演?”
“原来是张一谋,现在是我。”
闻言,南易怒不可遏地指着王蒴的鼻子对虎崽说道:“以后见这孙子一次打一次,你丫的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能当导演,我就能当舰队司令。”
王蒴不服地说道:“导演有什么难的,我要当那种不累的导演,总体把握,其他人把东西拿出来,我说行或不行。”
“操,兜里逼子没一个,你倒是对资方爸爸的角色无师自通。”南易怼了一句又诚恳地说道:“别闹了,你已经是反面典型,就算我傻缺信你是电影奇才,只要片子挂你的名字,我就不可能投钱,跟你沾边的,随时有可能被拿下,风险忒大。”
不在局里,南易都能感觉到要刮整肃人文精神的风,影视文学作品要往“正能量”的方向偏移,之前各种讽刺社会现实的作品,以后不太可能公然出现,名气最大,作品满是灰黑之色,四处树敌又到处大嘴巴的王蒴不被整就是怪事。
“这么不看好哥们?”
“对,不看好,你要听我的,就消停一段,别这么跳,别人一看没动静,可能会换块靶子。”
南易说着,接过虎崽从车里拿来的白酒,倒了两个饭盒盖子,把一个递给王蒴,自己捏着盖子一饮而尽,甬城带回来的白米酒,没什么酒劲,可以当饮料喝。
王蒴嗤之以鼻,“哥们是骂不还口的人嘛,谁挑事,灭他丫挺的。”
“那你自求多福,吃不上饭的时候,上我院子门口哼二人转,我做狗饭的时候多做一份给你留着,再给你加俩蛋。”
“南霸天,你丫嘴真损。”王蒴大笑道。
“说真的,流氓你想当导演到外面找钱去,哄哪个土财主给你投个几百万,别去找秤砣。”
“别小看人,没你和秤砣,我分分钟也能拉到投资。”
南易和王蒴的谈话说不上投机,也谈不上不欢而散,王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路没彻底被封死,他还会接着折腾,暂避锋芒不是他的性格,摔跟头是一种必然。
第二天。
南易正要去绿核发展上班,老洋房来了一个女人,一开口就是1983年1月1日,听到这个特殊的日子,南易便寒着脸把女人请进客厅。
来的是恶客,南易也就不讲什么礼数,给座不给泡茶,也不问女人的名字,直接就说道:“孩子小名叫元旦,那一年,我已经准备要孩子,没法给元旦上户口,加上他的嘴唇送到国外去做手术会更好一点,我就把元旦送去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