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之前来过波尔多,市区的景点基本都去过,所以这次,他没去景点,而是慢慢步行前往购物街道圣·凯瑟琳大街。
他不是去购物,而是要过去看罢工,春季的罢工,可是蛮稀奇的存在。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法国人罢工可不是一种行为艺术,哪次罢工不是有着利益诉求,一般来说,声势浩大的罢工都会集中在秋季,因为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国民议会讨论下一年财政预算的时候,为了争取更多的福利,一些公共机构便开始组织罢工、向政府和国会施加压力,希望在来年的预算中多分一杯羹。
这全世界的上班族可以分成两部分:在公共部门上班的人和在私营企业、机构上班的人,法国也一样,前者包括公务员以及在医院、铁路和邮局等公共机构里工作的人,大约占到法国所有劳动人口的三分之一。
这些人基本不会轻易丢掉饭碗,法国罢工的主力军一直是他们,私企职员比较少,一般只是打着“声援”的旗号去凑个热闹,纯粹以私企职员为主发起的罢工比较罕见,即使有,影响力也不会太大。
前者造成的损失属于精神股东,精神层面的事儿,口诛笔伐都嫌过分,后者造成的损失属于物质股东,这可是物质呀,看得见摸得着,会让人心如刀绞的啊,shā • rén全家只能口嗨,让回家吃自己完全能够贯彻落实。
来到圣·凯瑟琳大街,南易站在街口等了一会,稀稀落落地游行队伍就过来了,看到只有十来个人,边上也没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护卫,他相当之失望。
“靠,逗我玩呢。”
去年年尾的时候,他已经打算好今年下半年开始动笔写一套伪经济丛书,书名都想好了,就叫《美帝的消亡》,第一本写财团,主要纪实性描写在财团控制下的美帝人民生活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不,他过来就是想感受一下氛围,好刺激一下自己的创作激情与灵感,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失望地离开圣·凯瑟琳大街,南易前往位于波尔多南部,加龙河左岸,波尔多最精华的贵腐酒产区苏玳。
就在这片葡萄酒产区的地理最高点,唯一超列级酒庄吕萨吕斯酒堡就矗立在那里,俯瞰着四周缓山坡上摊开的百余公顷葡萄园。
吕萨吕斯酒堡,波尔多东南部葡萄酒苏玳产区绝对的王者,挨着纵贯波尔多葡萄酒产区的加龙河支流希隆河,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因为附近两条河流水温的不同,加上海拔高度同土质的原因,水汽条件在最有利贵腐葡萄生长的临界点上。
古堡所在山丘是苏玳贵腐甜白葡萄酒产区地势最高的位置,也是最适合贵腐葡萄生长的位置。海拔矮一点,距离一两公里之外出产的葡萄质量就达不到吕萨吕斯酒堡葡萄园产出的质量。
就这一平方公里多点的土地,周边除了这块位置也皆是葡萄园与酒庄,但它们不叫吕萨吕斯,也没有葡萄酒王者的荣耀和特点。
对法国葡萄酒而言,吕萨吕斯酒堡的地位无可比拟,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超列级酒庄,凌驾于现今的包括拉菲、拉图、玛歌在内的五大余一级酒庄之上。
1855年评定的前五大酒庄里,在这附近百公里之内就占了四个,虽然当初的评选有局限性,但也说明这一地区的特殊性。
过了希隆河,又经过一段缓坡,一路过来全是葡萄园与酿酒庄,附近几十公里之内,没几家酒庄的酒是便宜的,吕萨吕斯酒堡更是这里的皇冠。
法兰西学院院士、法国当代哲学家米歇尔·塞尔曾经赞颂:“吕萨吕斯酒堡并不仅仅属于吕萨吕斯家族,它还属于法兰西,属于欧洲和整个世界。就像沙特尔大教堂、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莫奈的《睡莲》一样,它属于你,也属于我。”
吕萨吕斯酒堡有点搞头,如果把它拿下,等于获得一头还不错的现金奶牛,拉风酒庄的让·弗兰克·波拿巴就曾打过它的主意,不过被南易给否了。
拉风酒庄虽然在法国注册,但它是方氏集团的子公司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吕萨吕斯酒堡对法国人的象征意义高过实际意义,论地位犹如一姓之祠堂,想把别姓的祠堂强买了放自家祖宗的牌位,不砍几个头颅进行震慑是不可能的。
为了一头牛去撩拨高卢鸡的神经,并不算是什么好主意,事情完全可以做出变通,比如让苏菲·马索出面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