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南易和宫雪又出去散了会步,差不多八点,两人分开自由活动。南易不清楚宫雪会去干点什么,他自己是准备忙雪霁相关的工作。
下午,他已经收到邮件提醒,波尔多这边的酒庄资料已经发到他的邮箱。
法国是高遗产税的国家,只要继承的资产高到需要顾及遗产税的时候,没说的,准备缴纳四成五的遗产税吧。
继承现金还好,只是肉痛,实惠还是能留下一些,若是继承一座估价不菲的古堡,那还是放弃继承权吧,遗产税还有每年的维护费用,不是每个人都能交得起的,就算交得起,也得衡量是否划算。
关于葡萄园的继承,不仅有同样高的遗产税,而且还在实行拿破仑时期遗留下来的《拿破仑法》的相关条款,一种类似于《推恩令》的条款——任何个人拥有的资产在其逝世后,必须按家中继承人的数量分成等同的大小。
也就是说假设一个酒庄庄主有三个孩子,不管他的孩子想不想继承酒庄,他都必须将酒庄的资产分成等量的三份。至于后期的酒庄经营,则由孩子们自行商议决定,直接卖也好,三人共同经营或一人将另外两人的股分买回单独经营也好,这个国家是不管的,只要把遗产税交了,爱咋咋地。
就目前的法国酒庄整体经营情况来分析,即使一座普通酒庄的经营一直良好,想要补上遗产税的窟窿,至少需要12年—17年,对手头没多少现金的酒庄庄主继承人而言,这是一项非常大的负担。
虽说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比如说赠与,老子是可以把葡萄园的土地赠与给子女,但下有对策,上必有政策,想要赠与可以,先打报告,等批复了就可以进行赠与了,但有数量规定,每年不得高于一公顷。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南易这样,壮年时期就肯/敢把家产交给儿子,大多数人都是等到自己老得快走不动了才会安排财产的传承事宜,死之前能不能完成赠与是个问题。
何况,法国制定这个规则就是为了顺利收到遗产税,小酒庄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大酒庄想靠赠与实现财产传承简直是做梦。
《拿破仑法》对雪霁来说却是非常友好,完全可以有针对性的对庄主年迈且子女较多,并陷入资金困境的酒庄开展工作,试着以较低的价格收购其酒庄。
南易现在就在浏览庄主年龄超过六十的酒庄名单,上面的每一个酒庄都需要派人去实地走访一遍,确认一下酒庄的价值,庄主子女是否有意愿继承酒庄等。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开展送医下葡萄园活动,免费给庄主们检查身体,怎么也得查出几个命不久矣或治疗费倾家荡产。
看过名单,南易又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展开各项工作需要的大致预算。
不管是看面相还是视身体健康情况,宫雪都不可能命短,南易必须帮她处理好养老的事宜,有几亿积蓄,再有几个源源不断来钱的进项,才不用心慌。
虽说,他不可能不管宫雪,每年都可以贴补一点,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叫真的有,为了让宫雪更心安,该给的,还是提前给比较好。
……
第二天。
把从醉酒中醒过来的小高送到市区,南易和宫雪就到处去游玩,市区的旅游景点,纵横十万公顷的葡萄园上遍布的列级酒庄,在酒庄里,参观葡萄园、酒窖、橡木桶陈酿间,与热情好客的庄主一起品尝一杯时间酝酿的微醺,让味蕾跳起探戈,舞步优雅、舞曲悠扬。
阿卡雄湾入口处的比拉沙丘是五千年前遗落在森林和大海之间的,直到现在,它仍然在狂风和气流的作用下,不断地长个儿。大沙丘的沙质很柔软,可以享受从沙丘上滚落的快感,沙丘上有190级阶梯辅助你攀登。
站在沙丘的顶端,往西面看可以眺望大西洋壮阔的海景,东面可见内陆广袤无垠的森林,日落黄昏时分,眼前的景色惊艳而浪漫。
第一天回到民宿又得知小高也住在那里,不过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更多交集,南易依然一心陪伴宫雪游玩,直到必须回去才不会耽误上课的最后时刻。
一个星期才一节课,这还要请假就有点交代不过去了。
上完课,南易给王家老大去了个电话,说他对王氏传媒的股份感兴趣,但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再找他聊。
对方积极邀请他参股的目的,南易心里明镜似的,无非就是利益捆绑,进而借用他的一些人脉,鸭子飞不走,他不能太上杆子,抻一抻是必需的。
南易的确很忙,当晚,他已经坐在方氏庄园的院子里,在他对面坐着局促不安的博琼,她羞于面对南易。
本来嘛,两人就是同年,相识也已多年,更早一点,她又和赵诗贤交好,从哪里论,她都是南有穷的长辈,小孩子可以不懂事,她这个当大人的能不懂事?
“我很对不起有穷这孩子,自小聚少离多,没怎么管过他,他呢,也一直不太懂事,虽说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可还是小孩子心性,做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喜好,不去考虑后果。
你们之间的事,肯定是他错,我是他老豆,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南易冲博琼躬了躬身。
不管之后怎么样,南易必须先给事情定个性,他要让博琼明白自己是长辈,南有穷是小孩子,孰对孰错,自不必多言。
博琼又不傻,南易如此作态的目的,脑子一转也就想明白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把她和南有穷之间的关系定性为禁忌之恋,她肯定错得更多。
“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