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那群shǎ • bī就等着看爷的笑话,我岂能让他们如意?”刘珂暴躁道。
然而尚初晴却说:“可罗统领的建议不无道理,按照现有的兵力,的确难以对付那群流民,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气,可是若打不过,何必平白伤亡?”
尚初晴这么一说,给罗云带来了底气,他道:“殿下,咱们若是出事也就罢了,您千金之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先回京,将此事报于朝廷,再来不迟。”
刘珂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他想到自己对顺帝面前放下的狠话——不为母亲平冤,他永远不回来!
顺帝应该知道他选择雍凉的用意,看得到他的野心,然而区区流民就让他退避三舍,灰溜溜地回京,这让顺帝怎么看他?他还有什么底气为母亲,为哑叔,为所有喊冤而死的人跟顺帝争?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他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满心的不甘。
方瑾凌就在他的身边,目光落在刘珂那泛白的指节上,手背的青筋蹦现,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是刘珂从未有过的失态。
他忽然想到那个小年夜,特意寻他来告诉这一声,雍凉对刘珂的意义恐怕不仅仅是块远离朝堂的封地,或许还是正式争斗那无上帝位的一步吧。
想到这里,方瑾凌便问:“大姐,三姐,若是让附近的卫军救驾,最近的在哪儿,需要几天才能到?”
“卫军?”尚初晴思索着,“那有些远,来回至少需要十五日,况且他们愿不愿意来还未可知。想要快的话还不如直接从沙门关调兵,骑兵来回也就七八日,只是这样不合规矩,不如回京去。”
方瑾凌心中了然,于是又问,“如果殿下回京,那我们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刘珂的思绪给拉回来。
尚初晴道:“可能要走另一条山道,是当初我们回京走过的小路,只是崎岖很多,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尚未雪说:“或者凌凌,你跟姑姑随宁王殿下回京,留下小霜和小雾陪着你们,我们先回沙门关,等天气再温暖些,我再来接应你们,那个时候……这些流民……”
“也差不多了。”尚初晴无奈而沉重接下去。
这差不多是什么情形谁都知道。
方瑾凌轻轻一叹,颔首,“这也是个法子,只是事情太突然了,究竟如何还得让殿下好好想想,请罗统领加强巡视和戒备吧。”
罗云道:“小少爷放心。”
刘珂听着,不禁看向方瑾凌,他一点也不赞同回去,正要说话,却方瑾凌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紧握的拳头,刘珂一愣,缓缓地张开手掌,只见掌心上不知不觉竟留有几道深深地指痕,差点戳破皮肉。
“别着急,待会儿说。”方瑾凌说着,便看向尚未雪和尚初晴,“烦请姐姐也与娘说一声,请她莫慌张。”
尚未雪笑道:“凌凌,你当姑姑是那种听见什么事就慌张的后宅妇人吗?她早就知道了。”
“姑姑现在与稀云一起正在营地巡视,说是要找回当初的感觉。”
尚初晴说完便跟妹妹朝刘珂抱了拳就出去了。
“团公公,也劳烦你去看看我的药,若是好了,便端过来。”方瑾凌对帐子里最后一个人说。
小团子连连点头,他担忧地看了刘珂一眼,然后下去了。
等到整个帐篷安静下来,刘珂说:“我不能回去,小凌凌,你可以先走。”
方瑾凌没急着说话,而是闷咳了两声问:“殿下能给我倒杯水吗?”
刘珂皱眉看着他,只见方瑾凌歪了歪头,朝桌上的茶杯努努嘴,然后一弯眉眼露出万分感谢的笑容。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装可爱卖乖?刘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可惜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已经足够方瑾凌将刘珂这纨绔王爷锻炼成贴心大哥哥,照顾技能点满。
最终刘珂鼻尖喷出一股小气,拿体弱多病,轻重不得的方瑾凌没办法,只能随了他意,不情不愿地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喝完你就走吧,那些商队估摸着也不会再往前了,你跟你娘要么随你姐绕小路去沙门关,要么跟商队回京。”
“那殿下你呢?”
“爷……”刘珂目光一深,没说话。
方瑾凌微微挑眉,忽然问道:“我能问一问殿下以什么理由说服皇上让你就封雍凉吗?”
刘珂失笑了一声,看着方瑾凌道:“看来你又猜到什么了?”
“那以咱俩的关系能不能说啊?”方瑾凌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他知道刘珂就吃这一招。
“能。”果然刘珂答应了,不过在此之前,人还问了一句,“咱俩什么关系?”
“这个嘛……”方瑾凌侧了侧脸,最终不确定地说,“爬墙的关系?”
闻言刘珂哈哈一笑,揶揄道,“小凌凌,是不是跟爷呆久了,也变得没脸没皮了?”
方瑾凌一摊手:“谁让近墨者黑呢,没办法。”
刘珂觉得这人怎么就这么顺眼,就是使坏的时候也合他的心意。
只是一想到接下去想说的话,他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凝重道:“你既然想听,那哥就说,就是说完了,你想打退堂鼓,爷都是不让的,你得想清楚。”
“这话说的好像是咱俩要成亲似的。”方瑾凌道。
“成亲还能和离,这比成亲严重多了。”刘珂问,“听不听?”
“听,当然听。”
刘珂扯了扯嘴角,说:“这关系到二十年前的宫闱旧事。”
“所以王嫔娘娘是被冤枉的。”方瑾凌肯定道。
刘珂稀奇了,“你又知道了?”
方瑾凌笑了笑,心说谁让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多,凡是宫廷总是逃不开冤屈复仇这一条线。当初他看到刘珂装模作样要黄了王家婚事,并且对皇帝毫无敬意和畏惧的时候就大概率猜到了。
“那你再猜猜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方瑾凌思忖半刻,说:“既然你娘是被冤枉的,那必然有陷害者,按照得利者推论,这人应该便是现在王贵妃。但是你对皇上又颇有怨气,所以皇上是知道真相的。可他又默认了,宁愿让你的母亲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愿意处置王贵妃,这点我想不明白,是知道的时候太晚,怕朝廷内外动荡吗?或者对王贵妃宠爱过甚,可奇怪的是又不肯封后。”
刘珂听着方瑾凌的分析,低低地笑起来,这笑声充满了嘲讽,“小凌凌,大顺的皇帝陛下给我的解释是前者。”
所以很显然两个都不是!那又会是什么?
方瑾凌头一次百思不得其解,他理不清思路,或者说得到的线索太少了,“所以为什么不处置王贵妃,由着这样一个毒妇掌管后宫?”
“你还是太善良了,小凌凌,皇帝为什么要处置她,奖励还来不及呢,后者是在帮他善后啊!”刘珂低声道。
什么!
方瑾凌一瞬间怔然,他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主谋是皇帝?为什么?”
刘珂目光变得冰冷刺骨,带着深深的憎恶道:“因为我舅舅,那不明不白死在大成宫的王家长公子,而我母亲,刚好发现了他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旧闻揭秘,利害的读者已经猜到了,皇帝糟蹋的是王家大公子,刘珂的舅舅,状元则是用来掩盖他的罪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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