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烽弹了下烟灰,视线逡巡过眼含期待又紧张的男男女女,指指中间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那女孩流露出十足的欢喜,短短几分钟,她已经看出来,眼前这气场强大的男人是这一群人的头,旁人有意无意都捧着他。
女孩走到邵烽身前,倒了一杯酒,半跪在地上,仰着一张吹弹可破的巴掌脸,神情欢喜又羞怯:“邵总好。”
邵烽半敛着眸,俯视她:“叫什么?”
女孩笑得娇俏:“邵总可以叫我宁宁。”
话音刚落,宁宁就觉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周身气势变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她心里打了个突,又慌又怕又茫然。
“哪个字?”
宁宁声音细细发颤:“宁静的宁。”
“宁宁。”邵烽将这两个字在舌尖碾了一遍,那一瞬间的神情极为温柔缱绻,宁宁险些溺毙在里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改了,”邵烽吐出一个烟圈,神色莫辨,“闹闹,热热闹闹的多喜庆,怎么样?”
疑问的句子,毋庸置疑的语气,宁宁哪里敢说不好,本就是个花名,谁会在这里用真名,她欢欢喜喜地笑:“闹闹谢谢邵总赐名,闹闹敬邵总一杯。”
邵烽盯着她看了三秒,看得女孩双手轻轻颤抖。邵烽挑着嘴角笑了笑,推开递到嘴边的酒,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我先走了,今晚记我账上。”
一圈人懵了又懵,面面相觑,邵烽今天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
宁宁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金主拂袖而去。
“你们玩,尽管玩,好好宰老五一笔。”程雁鸣打圆场,“我去看看。”
程雁鸣追上邵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这是,人小姑娘哪里惹你了,又是改名儿又是甩手走人的,小姑娘都吓哭了。”
“不关她的事。”邵烽抽了一口烟。
程雁鸣望望他:“那关谁的事,你最近状态不对啊,吃了□□似的。”
一股燥意涌上来,邵烽眉头紧皱:“最近没睡好。”
“身体不好,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程雁鸣有点着急。
“没事。”邵烽不耐烦地推开程雁鸣的手,他不是身体不好,是脑子不好,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还能串成连续剧,他就是男主角,爱死了里面女主角,可女主角却视他如洪水猛兽,为了离开他不惜同归于尽。操蛋的编剧,老子怎么可能这么惨。
不放心的程雁鸣追上去,猜测:“是不是大姨那?”
邵烽是在棍棒教育下长大的,和家里人关系十分冷淡,当年跑去当兵,再去山西开煤矿,又来申城做房地产,就是不想待在邵家眼皮子底下,这些年更是一年到头难得回燕市几次。而邵家那边,大概是年纪大了,心软了,开始想弥补了。
邵烽不想程雁鸣追着问,便随口道:“老太太让我回去过中秋。”
觑着邵烽的脸,程雁鸣慢慢道:“过了春节你就没回去过,是该回去看看,反正最近也不怎么忙,要不跟我一块回去得了。”
邵烽舔了舔牙齿,盯着远处的霓虹灯,眼神明灭一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