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泰夹着烟的手指轻轻颤抖,褚丽华干得出来,这个女人真的干得出来。
如果婷婷不是那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在哪?
盛开泰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出办公室。
一直留意着办公室动静的苏秘书长赶紧迎上去:“司长。”
“备车,我要去见婷婷。”
苏秘书长马上通知司机。
“你开车。”
苏秘书长应是,不过没跟着进去见盛婉婷。
因为多了两个人证,盛婉婷被拘留了,她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头,见天儿哭,哭的两眼通红嗓子眼肿胀,见到盛开泰之后,更是大哭特哭,一刻不停地说着爸爸我要出去。
盛开泰细声安抚她,手表带不小心划过盛婉婷的手臂,留下一道浅短的伤口,冒出一滴血珠。
盛婉婷惨叫一声。
盛开泰拿出手帕轻轻擦掉血珠:“我看看,还好不深。”
“爸。”盛婉婷委屈兮兮地叫了一声。
盛开泰认真地看着她,婷婷眉眼随了褚丽华,却一点都不像他,他试图回想那个襁褓里的孩子,一片空白,他已经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模样了。
抚了抚她的头发,盛开泰柔声道:“你别怕,爸爸会接你出去的。”
安慰了盛婉婷一番,盛开泰离开,进了车后,摘下手表,用表带在手腕锋利的细扣刺破皮肤。
苏秘书长愕然,险险压住惊呼。
盛开泰重新拿了一块手帕沾了一块血迹,连同之前那块手帕递给苏秘书长,“做个鉴定,我不想让人知道。”当年他没有做鉴定,那会儿也没几个人知道亲子鉴定这个技术,也想不到要做,他是真的深信不疑。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他满心愧疚,怎么可能去怀疑。
苏秘书长忙道:“您放心。”
盛开泰闭目靠在座背上:“尽快。”
“好的。”
再快再急,以现在的技术也是两天后才给出了鉴定结果,苏秘书长一不敢问二不敢看,拿了就去找盛开泰,一放下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盛开泰盯着土黄色的文件袋抽完了一整支烟,才打开,看清结果那一刹那,瞳孔骤缩。
等待的这两天,他已经做了最坏的结果,老天果然给了他最坏的结果。
shā • rén诛心,褚丽华的这个女人够狠!
手中的纸不堪重负裂开,盛开泰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拨出褚丽华的号码。
响了十几声那边才接起,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春雁!”盛开泰一字一咬牙蹦出褚丽华的原名。
褚丽华微微一怔,已经十几年没听见这个名字,这个代表了她软弱无能又愚蠢的过去的名字。怔神之后,褚丽华轻轻一挑眉,依旧不发一言。
盛开泰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婷婷到底是谁的女儿?”
褚丽华慢慢地笑了:“你说呢?”
“她是你大姐的女儿!”盛开泰厉声。
褚丽华不咸不淡道:“被你发现了。”
盛开泰勃然大怒:“宋春雁,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来骗我!”
褚丽华冷笑:“怎么就不能,被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如何。你骗了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蓬勃的怒气就像是气球被扎了一针,盛开泰跌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眼眶渐渐红了。他欺骗了她的感情,所以她也来欺骗他的感情,八年父女情付诸东流。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宋春雁,你够狠,你赢了。”
回应他的是褚丽华的一声冷笑。
“孩子呢,她在哪?”盛开泰追问。
褚丽华沉默片刻,冷冷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