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进门来都不敢抬头看不悔，闷声打了招呼，“祝小姐早上好，你……你吃了吗？”
说完林烬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那对师兄弟苦于厨艺不精，林烬到来后轻易拯救了他们的胃，现在饭都是他做，他每次都会给祝小姐挑最好的菜，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悔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声音放得温和了些许，“早上好，你先坐下，我有事与你说。”
林烬乖巧地坐下，不悔将自己绘制了一夜的功法推到他面前。
他不由一怔，“祝小姐，这是？”
不悔淡淡道，“你不太适合祝家的修行术法，这是我找出来的古籍，手抄本给你，你这样的情况，应该更适合这本功法，照着练，不管有什么问题，好的还是坏的，你都要过来找我，不能一个人硬撑。”
林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子里混沌一片，唯有一个念头最为清晰。
祝小姐是仙女吗？
把他这样的陌生人带回来，护他安危，又让徒弟尽心尽力教他术法，他学不好，又拿出另一种功法给他，简直人美心善到世间仅有。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林烬都要觉得自己身世离奇，而祝小姐就是他的仙女教母了。
林烬的手微微颤抖，掌心都是汗，他并没有拿起那本功法，而是被脑海中汹涌的想法驱使着，情不自禁地说：“祝小姐，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不悔，“……”
或许是今日不悔没那么冷冰冰的，林烬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他抬起头直视着不悔，难掩紧张，却坚定道，“我想要拜您为师，祝小姐，您若是不嫌弃，我愿和不惑他们一样侍奉您。”
“我会好好学，努力修行，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请您收我为徒吧！”
说着说着，林烬已然用上了敬语，最后更是跪在不悔面前，虔诚求她收自己为徒。
他这个请求其实合情合理，可基于原身和他之间的事，不悔觉得自己若是把原身的情人变徒弟，原身恐怕会很不满意。
更何况，祝家天师收徒，都是知根知底的孤儿，从未有过收个超龄外人为徒的例子。
不悔思索一番，觉得还是拒绝为好，偏偏林烬抬眸望她，眼中尽是敬重向往之色，以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祈求，显得不悔的回答极为重要。
于是，不悔咽下了拒绝的话语，林烬如今正是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他本有更好的未来，却被迫终止，朝不保夕。
不悔拒绝他很容易，却实在太过残忍。
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因为原身之故，将林烬拒之门外，原身的心愿是林烬好好活着，只这一点才是不悔与她的交易。
至于情人变徒弟，可能会对原身有些刺激，但不悔收林烬为徒，也更方便带着他，教导他，不至于让旁人或者他，生出旁的心思。
毕竟师傅对徒弟拳拳爱护，最是名正言顺。
不悔在犹豫，而林烬见她不回答，眼中的光渐渐湮灭，整个人都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