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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在现实世界里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传入了鼻腔中。
他正躺在医院值班室的床上,身上被人盖上了被子,手表上的时间提醒他,距离他忽然陷入沉睡已经过去了半夜,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
正好此时有一位护士长推门进来拿东西,看见萧霁醒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哟~萧医生醒了啊!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昨晚怎么值着值着班就睡了过去,就算你现在是个年轻人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萧霁是在昨晚值夜班的时候被拉入了游戏中,好在昨晚并没有来他们科急诊的患者。
他谢过了这位护士长,在和领导道歉说明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并且请了一天的假之后,他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萧霁先是吃了点东西,实在是抵不过困倦,就上-床睡了过去。
异种学院内的时间流速和外界的时间流速大约是十比一,当考生进入学院中时,在外面的身体就会陷入沉睡,可是虽然肉-体得到了休息,精神却没有。
下午萧霁醒来之后精神好了很多。
他简单下厨做了点吃的,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他打算辞去在医院里的这份工作,毕竟如果他哪天突然在开颅动手术的过程中被迫进入异种学院中,陷入了沉睡。
到时候患者还没治好,主刀医生先昏了过去,想一想就很难收场。
萧霁在从心理医生这一行退休之后重新高考去了医学院,学的是临床神经外科,刚刚进入这家医院工作不到半年的时间。
在得知了他的前一份工作之后,他的同事们纷纷调侃他:“你这是终于大彻大悟了小萧!学心理学救不了精神病!”
萧霁当然没和他们说自己转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毕竟遇上自己的治疗患者在自己的面前自焚什么的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且骇人听闻。
他并不缺钱,他老师当年走之前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足够他读完整个大学之后再在北京三环买一套房的。不过除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动用过那个账户里面的钱之外,萧霁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那里面的钱了。
他总觉得那些钱也是老师留给自己的东西,他得好好留着,哪怕是看一看里面的数字都很开心。
不过现在也是到了该用上的时候了,因为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没有解决。距离下一场导师选拔考还有三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必须要安排妥当。
那是他在上一个密室中和重默的许诺。
萧霁闭了闭眼定了下神,掏出通讯器来查找了一下,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
请问重默的家属是在你们疗养院吗?”
“重默是谁?”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愣。
“四年前,因为自焚而身亡的那位患者。
——我听说他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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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
清凉的海风吹拂过人脸,带走午后阳光的一点炙人温度。长长的柏油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行驶,两边是淡金色的沙滩,曲折的海岸线向着天边蔓延。
“哥哥…”
坐在后座上的青年软声开口,他有着一头颜色浅淡到接近白色的短发,瞳孔是兔子一样的浅浅粉色,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垂耳兔玩偶。
他揪着兔子的长耳朵,偷偷去看那正在开车的俊美冷淡的男人。
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白皙修长,像是一件艺术品。
“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青年怯生生地问道。
“因为我的哥哥不见了…
我,我一直都想要一个新的哥哥来陪我玩……”
“可以。”萧霁轻声开口。
没错,重白,这个青年……或者说是男孩,就是重默的弟弟。
萧霁在此之前一直以为重默的弟弟年纪应该不大。但是在见过面之后才知道,重白的身体年龄已经二十三岁了,但是心理年龄却只有三岁半。
他患有智力缺陷,并且还有很严重的白化病。
重默和重白是一对兄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并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在重默死后重白就居住在政-府提供的免费疗养院里面,受到的待遇虽然也过得去,不过并算不上好。
萧霁把他从疗养院里接出来很是花费了一番力气,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看着乖乖地抱着兔子玩偶,坐在后座上的白发青年,萧霁的眸色也柔软了下来。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比那些脑子有病的反社会疯子好太多了。
“阿白,以后我会替你哥哥照顾你。”
重白努力思索了一下。
唔…哥哥要替哥哥照顾我?
好复杂哦。
“那…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们的新家,一座在海边的小房子,远离城市,里面种了很多漂亮的花,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好!”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嗯,只有我们两个。”
青年的红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精致脸蛋上露出一个单纯灿烂的笑来。
“我又有哥哥了!”
“嗯。”
“那…哥哥?”
“嗯。”
“哥哥!”
“我在。”
“哥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哥哥!”
“呜呜!哥哥你为什么不回我!”
萧霁:……
他这是捡了一只鸽子精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鸽子是这样叫的: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