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冥也同样从那名黑袍医生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她胸口的蔷薇花纹身已经停止发烫,这个印记能够帮助她找到告死鸟的位置,但是每个小时只能使用一次。
她试着向那名黑袍医师的身后看去,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告死鸟去了哪里?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又或者——她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名黑袍医师,还有他身后的那名不起眼的灰医生。
他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伪装成为了医生?
“哦,就是你?”
锋利的刀锋贴在百冥的脖颈间,她被那黑袍医师用一只手就抵到了墙上,她双腿离地,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挣扎起来。
危险!
百冥的大脑在疯狂地向着她发出警报!
这个医生,极其危险,他甚至可能下一秒就将她杀死!
刀锋切开了少女白嫩的脖颈,一道细细的血流顺着刀柄流下,染红了黑袍医师苍白修长的手。
少女的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毫无装饰,只是露出了眼睛和鼻孔的空洞。现在透过那空洞,能看到一双盈满了泪水的楚楚可怜的眸子。
像是在嫌恶自己的手被她的鲜血弄脏一般,黑袍医师将那少女抛到了一边,漆黑的鸦嘴面具下面勾勒出一个无人能看见的冰冷微笑,那笑容里并无半分温暖和柔软,而是满满的杀意。
不!这不可能是告死鸟,百冥在这种恐怖杀意的侵袭下瑟瑟发抖,甚至没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维。
告死鸟虽然同样冰冷,但是那却是一种克制的冰冷。
告死鸟就算是危险,也是始终遵循规则的,他做事是有迹可循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有效率地达成目标,最多是有一些冷酷无情。
但是面前的这个黑袍医生,给百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游离在规则之外的疯子,他蔑视一切条条框框,践踏它们,唾弃它们,将别人视若珍宝的秩序弃若敝屣。
他是一个赌徒,也是一个疯子。
他没有欲-望,所以他随性而为,毫无畏惧。
并且,他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不像是只有一年级的告死鸟应该有的水平。
百冥本来打算使用出自己的天赋,在这名黑袍医师的身上下药,但是她现在却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想法,原因很简单,一旦被发现,那么死的就是她!
“下次,请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懂吗?”
百冥躺在地上,从喉咙里咳出了一大口鲜血,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袍医师和他身后的那名灰医生消失在了白雾中。
他并没有杀死百冥,也许是因为学院的限制,现在百冥是医生阵营,即使是黑医生也不能随意杀死和他们同一阵营的考生。
“真倒霉。”
她暗暗地在心里想到,又看了一眼此时已然尸首分离的【催眠医师·甘贝】,暗自骂了一句废物。
为了将这个医生拉来四楼,她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去刷对方的好感度,没有想到对方却这么不经用,如此轻易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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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萧霁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握住罪刀的右手正在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这是力竭的表现。
刚才他杀死甘贝的那一击看似干净利落,轻而易举,却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了右臂之上。出手的角度,方向都是被刻意选择好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击必杀。
而如果他这一击没有击中目标,那么力竭的他可能就会被敌人所杀死。
这个招式也是老师交给他的,他曾经一个人在地下室中挥出无数刀,才终于能掌握这种刀法。那段时间,他的身上全都是因为无法及时收力而被划出的刀伤。
“记住,到了最后的危机关头,你只会有一次出刀的机会。”
“当你每一次挥出手中的刀,你都是在搏命,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生,要么死。”
那时候的萧霁还曾经问过他的老师。
“如果我马上要死了,你会来救我吗?”
“不会,没有人是应该死的,大家都是搏命,你死了就是技不如人。”
当时老师教给他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这个招式的名字,是萧霁自己给这一招起了一个名字。
死神之吻。
就像是优雅又可怕的死神,俯身为他的爱人落下一个亲吻。
是无限的危险,却也无限的美丽。
萧霁现在肉-体的确很疲惫,他不仅杀死了那名红医生,还强忍着在百冥的面前做出一副强势的样子。
没错,虽然百冥也带上了医生伪装的面具,但是ill却早就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他进行观测不是看一个人的脸,而是看一个人的掌纹,一个人的瞳孔,即使是面容改变,这些细节却也是很难改变的。
而百冥的目标却也相当明确,明晃晃地就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不知道这是她的阵营任务,还是说,在进入本场考试之前,她就早盯上了他?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但是这两种假设不管哪一种,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毕竟百冥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或者说她并没有在萧霁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真正的底牌。
方才萧霁其实是有机会杀了百冥的,在罪刀切入少女的脖颈中时,系统并没有出现他意图杀害队友的提示,这就说明,处在不同阵营中的考生相互厮杀是被允许的。
可是萧霁却并没有那么做,他并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学院里面的考生,尤其是对方还是白皇帝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