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分明是繁华的商业街,可在查小刀的眼里,却是黑云压城,一杆又一杆旌旗朝天竖立,无数黑色甲胄排山倒海,杀气扑面,自己脚下不是钢筋混凝土,是一颗淌血的黑色龙头。对面两把交叉的日本军刀齐根断裂,十几丈高的半截刀身上还有蛛网般的裂纹,天色无光,遍地焦土,一片愁云惨雾
。
查小刀吸了一口烟,含糊地咕哝:“这分明就是须弥幻境!”
“对,就是须弥幻境。”
杨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风水上的事,你跟我都不懂,须弥幻境,别人倒是拉我进几次,可我手里还真没这玩意儿。我听人说起过,你有一道名叫千古传记的须弥幻境,所以我才找了你们两个,才有把握去和陈朗打赌。”
说话间,他一指脚下翻涌的旌旗:“要不兴土木,不沾血光,破人家的风水局,这牛皮我是吹出去了,可我总不能把人家大楼拆了来破局,然后强按着他承认,我的风水造诣远胜过他吧?要是动武能解决,我当然自己动手。”
“这次我也没折。”
貘站在查小刀的左手边,愁的直挠头:“那两把日本刀够凶了,我之前是机缘巧合,拿到过一道名叫蜃楼的须弥幻境,前天已经被那两把日本刀砍回原型,几乎不能用了。兄弟,这次得你打头阵了。”
他油腻的大手不住拍打查小刀的肩膀。
杨峥瞥了他一眼,没再强迫他。貘的资历很高,甚至比他还有早五六年进阎浮,几乎快和骄虫平辈,赵剑中对他也青眼有加,这次破格叫他列入三席就是明证,可无论怎么看,貘也实在不求上进,过往表现出的实力,也只在阎昭会的中下游。
“我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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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毕生所学,不过堪舆和命理,但绝大多数的风水师,只在堪舆学上有所成就,真愿意花功夫钻研命理的人极少。因为无论风水师傅如何舌绽莲花,人命可知不可改,一个人的命格,出生时就已经注定,精研命理者就算有通天手段,也不能换天改命,但堪舆风水,却能通过墓葬的方式,使一家一姓的后人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要过几十年,上百年。风水易位以后,大富大贵加持的命格才失效。可这姓杨的商人实在邪门,他一不摆局,二不作法,红口白牙说要破我的风水,没过几天,永基大厦的风水局,就好像过了几十年似的,阴气淤积于乾位,火丁入穴,龙头被斩。这是一生从未遇到过的诡事。
陈朗是个蒜头鼻子小眼睛的老头,过去风趣幽默,一把年纪还很有女人缘,不久之前还和某位当红女星传出过绯闻。
现在的他却眼袋深重,眼里布满血丝,任谁也看得出来,他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诸位,我开运会这次实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恳请各位施以援手。”
瘟乐坐在角落一桌酒席最靠里的位置,除了偶尔掐两颗盘子上的葡萄吃以外一语不发。来之前薛文海就交待过他,千万不要和三奇贵人发生直面冲突,但一定要试探出他的本事。
“陈先生,什么事严重到这个地步?就算你和对方打了赌,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能要你的命么?你们到底下了什么赌注?”
一位从江西来的杨派风水师开口询问。
陈郎连连作揖:“齐师傅,不是我陈某人藏私,只是赌注内容我和对方约定绝不向外透露,还请各位不要再追问了。”
他向自己的女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会意,从托盘下面拿出几十个厚鼓鼓的红包,挨个儿发给在场的风水师傅,尤其弯腰时职业上装露出一点ru沟,更叫人神魂荡飏。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伙的追问也讪讪作罢。正八经儿的研究起风水局来。
可研究了几个小时,也没什么起色,这些人七嘴八舌,什么二十八宿论拨砂,三关长生定吉凶,八宅风水,金关玉锁说得非常热闹,可出的主意大多要大刀阔斧地装修,花费无算不说,以陈郎的眼光看,也未必管用。
或是奇谈怪论,什么办一场庙会法事,请一尊三丈高的关二爷神像驱邪避凶,还有人信誓旦旦,杨姓商人用的是东南亚的邪术,要用黑狗血来破。
别说陈郎,就连瘟乐也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说到底,堪舆和命理是风水师傅的两条腿,缺了哪一条都不行,如果当初这栋大楼的主任,不是周裕彤先生这位德秀贵人,陈会长也点不出吉龙吸水,风生万物的风水局。将军卸甲本来就是奇局,如果有命格相辅相弼的贵人坐镇,威力自然再上一个台阶。如今既然遇到了麻烦,当然还要请命格够贵重的贵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