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的红袍仙姑有学有样,也都围拢过来跪在李阎脚下。
李阎摇摇头:“这套说辞对我没用,我也不需要神婆诓骗活人给我做祭品,你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甄姐的身体依旧微微颤抖,死亡的气息让她几近瘫痪,但在这紧要的关头,她却显露出惊人的韧性来。
“大人您的教会下信徒济济,他们当中有凶悍的帮派头领,娼馆烟馆的老板,走私商人,还有警察局的分区警长,他们都嗷嗷待哺地等待你的拯救,我,你诚挚的信徒甄连,一样需要大人的拯救。”
李阎止不住地发笑:“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你不需要别人拯救。”
李阎拔腿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审视着四下的血肉,干尸,断裂的十字架。
“给我介绍一下这座城市吧,圣·弗朗西斯科。”
————————————————
“我们必须向铁路公司发出严正的警告,向那些无耻的商人们发出警告,他们必须在三个月内解雇所有的中国工人!否则,我们的子弹将取代选票!为圣·弗朗西斯科做出正确的选择!”
鲜花锦簇的高台上,一个亚麻色头发,长着祛斑,说话带着明显爱尔兰口音的中年男人声情并茂地演讲,标语下围拢着大批的人群。
“中国佬滚回去!”
那人振臂高呼。
山呼海啸的响应包围着他。
不远处,李阎裹在厚厚的斗篷里,抱着肩膀冷眼旁观。
“他是工人党的代表,名字是科尼。是圣·弗朗西斯科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至于他的主张,您都听到了。”
同样穿着斗篷的甄连捧着一杯热可可递给李阎。
李阎没接,只是微笑地说:“生存总是艰难的。我们还是说正题吧。”
“好的,大人。”
甄连轻声道,她指着眼前贯穿整个海港的雄伟铁路说道:“自从1865年,海洋列车的设计图第一次在世界博览会上展出,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世界上顶尖的城市,纷纷建起了四通八达的列车轨道。而圣·弗朗西斯科的海上铁路,也运营到了五个年头。”
“这条铁路上的列车,可以从圣·弗朗西斯科出发,转经马尼拉,把香料,黄金,生丝,煤炭,铁矿送到欧洲的里斯本或者日本长崎。也能将鸦片,棉布,药品,以及各色机械零件,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地供给到圣·弗朗西斯科。毫无疑问,这条铁路是圣·弗朗西斯科连接整个世界的大动脉。”
“然而这条铁路的维护和建造工作,几乎80%以上,是由华人来完成。因为低廉的工钱和逆来顺受的性格,铁路公司更愿意雇佣华人,同时,一些极度危险的岗位,除了华人,也很难找到愿意承担的对象。”
甄连的五指张开:“我的父亲,就是死在这条铁路的修建过程当中。”
李阎瞥了她一眼,没作表示。
“讽刺地是,绝大多数华人并不被允许进入圣·弗朗西斯科,他们只能呆在船埠和码头。在寒冷的夜里呆呆注视这条雄伟的铁路。”
甄连向李阎侧身,恭敬地道:“您要找的证券交易所,必须沿着铁轨上山进入圣·弗朗西斯科,《巨人湖》,是黑玫瑰歌剧院每周四的曲目,那是圣·弗朗西斯科最火爆的歌剧院。至于恐怖美人鱼的消息,我还在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