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甄连突然接了一句:“这是个移民城市,从来就没人天生属于这儿。为什么要单单区别对待我们?”
李阎轻飘飘地瞥了甄连一眼,可惜甄连正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李阎的眼神,否则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她,一定会立刻闭嘴。
可惜她并没有,她只是哆嗦着嘴唇,脸色铁青地自言自语:“这座城市生存着数以万计的中国人,这些人曾被许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最后,他们大多饿死,病死在船上,或者累死,冻死,被人打死在铁路上……我们应该在这儿立足。这是我们该得的。”
李阎盯着甄连的脸看了一会儿,手里的高脚酒杯和甄连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你说的对。”
说罢,李阎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往外走。
“我出去走走。”
甄连抬起头,看的出来,她还是不太愿意让李阎出门,但没敢说出口。
走到门口的李阎却主动回头说道:“看的出来,法案的事弄得你跟梁辉都焦头烂额。今天的演出我不看了,散散心,不会给你们惹麻烦。但无论如何,两天之内,你叫梁辉再给我弄一张有效力的通行证来,这个,是我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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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先生,你无缘无故地抓捕了我一百多名同乡,甚至没有审判,就杀死了其中四人。这难道就是圣·弗朗西斯科的宪政精神么?”
梁辉的西装礼服一丝不苟,他杵着文明杖,后背佝偻地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对面是几名黑色制服的警备长官。如果不是梁辉花了大价钱请律师,并且托关系请动了大清领事馆的大使张孟恒向圣·弗朗西斯科的市政厅施压,他是决计见不到这几名警长的。
络腮胡子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的同乡是暴徒!是shā • rén犯!他们试图袭击警备队,我们的人是自卫。”
一个生着络腮胡子的警长平静地说道。
梁辉放声大笑,他摊手双手,面向两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