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黎暝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来了点兴趣:“怎么算?”
“今天我王神算不收你钱,你想算什么都行。”王麻子平常就在桥底下摆摊,今天没什么人,恰巧遇到个青葱少年,看着还在学校里上学呢吧,脸嫩得很,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算算我的面相如何?”黎暝挑眉,在他摊位上的小板凳上坐下。
“行,今天你小子合我眼缘,我就来算算你的面相。”王麻子笑眯眯地说,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小子真不客气,回身坐下,手边铁指算命的招牌随风而动。
王麻子在这个县城纵横十几年了,说他有啥大本事吧还真没有,但是真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云里雾里的总能说对几句,不然早就被轰出这个县城了。
他仔细端详眼前少年的面相,越是看得越深越是惊疑不定,甚至有些心惊胆战:“年轻人,冒昧问一下你的生辰。”
黎暝:“我是xx年x月x时生。”他直接把黎暝的生辰报出来。
“噗通。”算了一通的王麻子腿脚颤抖,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他艰难地吞咽了口水:“你这相,我看不了。”
“为什么看不了?”黎暝不解,凡人的面相几乎是一目了然,百年前有本事的相师不少,就算是修真者,他们也能略说一二。
王麻子有苦难言,他避之唯恐不及地摆摆手,瞪着眼睛:“小子,你快走。”
黎暝倒也没纠缠,若有所思地看了王麻子一眼,笑了笑走了。
王麻子麻溜地收拾起摊子,今天他这摊还是别摆了,第一个合眼缘的客人就这么难缠。
“王二麻子,你咋回事?”观看了全程的隔壁摊摊主凑上来问,平时还真没见过王二麻子这么惊慌的样子。
“去去去。”王麻子挥挥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该问的不要问。”
“你就说说到底啥事,以前没见你这样啊。”隔壁摊的摊主是专门卖馄饨的,味道着实不错,在这里摆摊也有好几年了,和王麻子关系着实不错,这会就像被猫挠了心,好奇得很。
王麻子犹豫了一下,先把自己摊位上的东西收拾了,才叹着气坐到馄饨摊上,他顿了顿,露出郑重的神色来:“老李,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哪三种人不能算吗?”
“不,不知道啊。”老李挠挠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哪知道。
“我们这一行,注定五弊三缺,这五弊呢,指的是鳏、寡、孤、独、残,这三缺呢,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这个世界万事万物发展运营都有他们特定的规律,窥探天机就会受到惩罚。若是插手因果,强行改变事物发展轨道,就会招来无妄之灾,所以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大都孑然一身就是这个道理。而我们这一行呢,也不是每个人的命都算的。”王麻子拂去飞到脸上的黑虫,颇为悲天悯人:“有三种人,我们是绝对不能算的。第一,将死之人不算,第二,幼童不算,第三,孕妇不算。”
“刚才那个?”老李一琢磨,有些回味了,刚才那个少年不是幼童,更不可能是孕妇,所以说刚才那个年轻人岂不是......
“嗨,王二麻子,你既然算到了那个少年有难,咋不跟他说。”老李急了,立刻扔下手里的活准备去追刚才的少年,活生生一条人命呢,不能见死不救。
他对王二麻子的本事深信不疑,毕竟县里面有些大人物时不时就会请王二麻子过去,要是王二麻子没点真本事早就被收拾了。
“老李。你别急。”王麻子拉住他,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能听到了,才严肃地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个年轻人明明是已死之相,却偏偏活下来了,这才是我没法也不敢算命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少年本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却活的好好的?”老李一脸古怪地问,就算王二麻子有点本事,但这话也太瞎说了,刚才那个少年明明活得好好的!
“老李,你这是啥表情,你千万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王麻子继续郑重地说:“你记着,要是以后你遇上了那个年轻人,千万别惹对方。”还不知道是哪个孤魂野鬼寄宿在那具身体里呢。
当然,最后一句话,王麻子没说出来。
“得了。”老李挥舞着大汤勺,没好气地白了王麻子一眼:“不跟你瞎扯了,我招呼客人去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啊。”王麻子感慨地摇摇头,摇摇晃晃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