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贾赦、贾珍、贾蓉具都往门口疾步赶去,贾琼跟在身后。
贾琼心下好奇:“怎么东府还和内廷有所往来吗?”
这位给贾蓉捐了龙禁卫的太监威势到底有多重,贾琼也想看看这太监。
贾赦才注意到贾琼:“琼儿,你且回避一下吧。”
贾琼笑道:“说了来的是太监,我还回避什么?”
这话没毛病。
贾琼再问贾敬他们和内廷之事,贾敬道:“咱们玄真观时常赠丹药给那病弱百姓,原也有些好名声了。不知是哪位香客,向我讨过老人养气延年的丹药,因香油钱给得极多,人又谦恭有礼,我也没有小气,给了我炼的最好的丹。不成想那人竟然将丹送给了戴内相,戴内相前头到过玄真观一回,到底是内廷的老人了,我又赠了些药。”
贾琼呵呵:“太监讨药……也好,只要不是问你讨什么生子药,给些无妨,但话得说清楚。药不能当饭吃。”
太监若想讨生子药,就算是贾琼也做不到呀。
到了中门,就见一辆华盖马车到了门口,旁边除了驾车的太监之外,还随侍着四个小太监。
马车停在门口,小太监掀开门帘,车内出来一个面容白净、身材颇为圆润的老太监,一双细长的凤眼颇具威仪。
戴权下了马车,贾敬朝他施了一礼:“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见过戴施主!”
戴权朝他拱了拱手:“真人大安!听说真人近日在家,杂家不请而至,没打扰真人一家团聚吧?”
贾敬道:“折煞贫道了。贫道虽然出家已久,只是近日俗家府里总是扰贫道,贫道修为不到家,总得管管,倒让内相笑话。”
戴权笑道:“世交至谊,何出此言。”
戴权是贾代化一辈人,当年他就在今上身边服侍,贾代化当时任京营节度使,两人一内一外位高权重,本有交情。贾代化死后,皇帝儿子们都大了,贾敬跟贾赦都掺和了忠义亲王的事,戴权自然不与他亲近。
贾赦过去问礼,戴权也甚是和蔼。
贾敬便迎了戴权入大厅奉茶,各自安坐后,戴权才看到贾赦下首还坐着一个绝世风姿的女孩子,不由得大奇。
这公侯人家,绝无让女儿抛头露面的。
“这位姑娘是?”
贾赦忙道:“这是小女。我将她充作男儿教养,从小习武,两府内亲叔伯兄侄之间往来,没有外人,我就带了小女在身边。今日内相驾临,她竟有幸见内相金面。”
贾琼起身朝戴权拱了拱手:“见过内相。”
戴权见她不卑不亢,年纪虽小,可这姿容竟是将皇上六宫粉黛都比了下去,不禁暗暗称奇。
“贾将军还有女如此,当真福气不小呀!”
贾赦微笑道:“承蒙内相吉言。”
戴权看着贾琼暗自赞叹,贾琼也看了这老太监,因为在皇帝身边久了,沾了王气和运气,只不过都是无根的。
太监本就是皇权的依附者,没有后来者继承,外头也没有显赫家族,除非他自己行过大善或促进历史前进的大事,否则也沾不了帝王的根基和推进历史的功绩。
戴权喝了一口茶后,说:“后日便是初二,不是戊日。杂家想去玄真观上第一柱香,不知真人可允了杂家?”
贾敬微微一笑:“内相难得开口,自然可以。明日贫道就回观去,让下头好好准备准备。”
戴权连连点头:“好,好!不知真人近日炼了什么丹?”
贾敬才道:“贫道道行低微,只炼一些给百姓养生的丹药。内相要是不弃,便带一瓶回去服一服。虽然效用低微,好歹能受用几分。”
戴权也不推辞应了,贾敬便请戴权移步家中的禅房去取丹药了。
贾赦、贾琼面面相觑,贾珍的眼中却透出得意之色。
贾琼看着贾珍这副样子,实在不喜。难怪贾玥虽然与父亲亲厚起来,也能回宁府住几天,可是对这位兄长是嫌在骨子里,还是宁愿跟贾瑶挤一处。
贾赦虽然有丫鬟服侍,但是李惠娘和贾瑚的鬼魂还在人间,他绝不敢太荒唐的。
贾琼看向贾蓉,他倘还年轻,没有定性。
不多时,贾敬和戴权取了丹药回来,戴权不愿多留告辞,贾家人送他出了大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