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不弹琴了。”
傅临风话没什么起伏，但却让两人足足有十分钟没有任何交流。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让叶唐骤然清醒，提醒自己现在跟傅临风关系。
即使现在他看上去更随和、更健谈，或者说经过这两天相处他们之间稍微自然了一些，也改变不了曾经事实。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成熟了很多青年男人，是即使自己闭目塞听也无法忽视商业新贵。这些年他即使在国外也听过他名字，许多人夸奖他、赞扬他，连自己那个严肃得不苟言笑父亲，在提及他时，也会淡淡地说一声“很优秀”。
傅临风眉宇间还残留着叶唐熟悉影子，却终究没办法跟过去完全重合。
也对，当时两人话都说到了那份上，现在还能坐在一起对话就算不错了——他刚才居然想让他帮这个忙？
可是……
叶唐低下头。
客厅很安静，叶唐在低落了将近十分钟后终于打破这场沉默：“可是我担心我那个时候变不回去，不然我也不想麻烦你……”
他每次在这种时候就有些无语伦次，现在目似乎已经不是让傅临风帮一个小忙这么简单了，而是拖拽着一点下不来台自尊和面子，他继续说道：“这、这也不是熟练度问题，不然你就当收钱，收钱办事……”
叶唐边这么说着，边想解锁手机，再像之前那样给傅临风转账。
倏地，一声淡笑打断了他。
叶唐无法分辨这一声笑情绪，是无所谓还是嘲弄，是嗤笑还是讥讽。
而傅临风重新走到他面前。
傅临风这次没有刻意挪动叶唐，而对方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旁边是跟自己一样大小手机。
叶唐抿着嘴，眉头死皱着，想压住情绪，表情几乎撑得上是严肃。
他像是忘了自己此刻跟傅临风体型差距，看着他，忍不住继续说：“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收钱办事。”傅临风重复了一遍叶唐刚刚说过话，然后走近一步——为了能让叶唐稍微不用把头仰那么高，他还为此弯下腰，俯身，双手撑在沙发上。
他身体几乎遮住了大部分光源，叶唐像是被他笼罩着一样，置身在他阴影里。
但叶唐还是不服输仰头，倔强地跟他对视。
“收钱办事，”他又把他这四个字说了一遍，才低头注视叶唐面容，“叶唐，你总是那么理所应当。”
不知为何，叶唐总觉得傅临风眼里情绪很浓重，但他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当年那种奇怪无力感再一次袭来，他咬着牙：“我没有要你无条件帮我。”
“好，那你说，”傅临风语气放缓了一些，“你想要帮我什么？”
叶唐被他注视得有种没来由无措，仍不认输地说：“只要我能做到……”
“那你觉得，现在我，又有什么忙一定是要你帮不可？”
“我……”
叶唐一时语塞。
是啊，现在傅临风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