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听我妈妈提了一下,说那年你……”
“嗯。”傅临风脸上没太多表情,“她去世了。”
要从哪里开始呢?
傅临风自己也不太清楚。
毕竟拥有了现在,那五年好像就变得遥远,也变得不那么鲜明。
太多内容乏善可陈,也不值一提。
比如刚创业的艰难,还是个学生的他必须装成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一样应酬,多年的酒局劣习他不能拒绝,更没有资格拒绝。
不开心的要忍着,不喜欢的也要脸上带笑,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年轻人。
偏偏每次回家,还要面对自己的母亲。
傅临风想,其实自己并不恨她。
对方无疑是爱自己的——用一种偏执的、令人窒息的方式。
从小,所有的爱好都以“她觉得好”开始,又以“她觉得无法接受”结束。
就连音乐也是一样。
只是这一次不是以她开始。
虽然最后还是因她结束。
她有时候很和蔼,有时候又非常疯狂,因为担心傅临风会离开自己,拼了命想要强调,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自己又有多么离不开他。
——用一种绑架的方式。
傅临风偶尔会因为陪练太晚,暂时借宿在叶唐家里,第二天女人总会在沙发上无声地泪流满面,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而这件“坏事”的结局,是担心傅临风最终会离开她。
她太需要这一份自己创造出来的亲情,会抱着傅临风哭,会说“妈妈只有你了”,然后又声嘶力竭地叫喊,说是不是连你也要走。
后来安乔叫人抬了一架钢琴过来,女人一开始是高兴的,后来却被无边的惶恐淹没,像是担心有人会抢走她的孩子一样。
可她正常的时候又很好,会把自己那份不多的工资全花在他身上,教他做饭,听他弹琴。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被她绑着,不忍真的抛弃他,但确又因为她,放弃了太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样畸形而又僵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傅临风的大学。
“我那时候太忙,她就每天坐在家里,哪也不去,她本来就偏激,最后把自己想进了死胡同里。”傅临风说,“我想过很多办法,找过很多医生,可似乎唯一能让她好转的方式,是最好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在她身边。”
可那也不是什么根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