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交代了,娘娘在紫宸殿多待些时辰也行,等陛下一同在紫宸殿用午膳。”
不不,她要赶快离开这里,昨夜可真是太不划算了,没有赏赐也就罢了,自己还生了病。
“不了,备轿,我要回关雎宫。”
宫女很是不解,紫宸殿的龙床还没有哪一位妃子躺过,她倒是听说之前有位犯了错被关进牢狱的宠妃时常宿在龙床上,但也只是听说,昨夜才算是真正见了头一回。
这等求都求不来的恩宠,似乎容妃娘娘并不看重。
“是。”
简单梳洗后,赵清音走出内殿,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了身上,她抬头看了看,这天气,真会和她开玩笑,若昨夜是这等万里无云的晴天,她也不至于着凉生病。
这魏承越,醉酒也不挑个好天气,想来自己和他是八字不合的。
上了软轿,倚在软塌上,身子越来越冷,明明已经是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浑身比昨夜更冷了。搭起轿帘,看着外面一片明媚,很想晒晒太阳。
“停轿。”
走下软轿,赵清音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是。”宫人们退下。
赵清音站在宫道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炙热,身上暖了起来,很舒服。
“长宁公主?不,容妃娘娘怎么独自在这里,身边的宫婢呢?”
赵清音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身穿藏青色蟒袍拿着折扇的男子和一身穿铠甲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两个人她都很熟悉,一个是端王魏明之,一个是金吾卫统领苏木。
“容妃娘娘。”苏木规规矩矩抱拳行礼,魏明之仔细打量着她,“怪不得皇兄昨夜同我饮酒时,不住感叹,果然是像。”
说完还不忘捣一下苏木,“苏将军,你说是吧。”
苏木却道:“王爷,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
“苏木苏木,当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不,是块铁板。”魏明之摇着折扇,看着已经离开的苏木说道。
赵清音福礼道:“多谢王爷在宴会上为小女多说了一句话。”
魏明之收起折扇,皱着眉头,“哪一句?”又恍然大悟一般,点着折扇,“哦,那句呀,我只是好奇,被月肃国选来送给皇兄的美人是何等姿色,没想到呀……”
赵清音笑了笑,“大昱人杰地灵,月肃国自然比不上,能得陛下青睐,长宁受宠若惊。”
魏明之此人,她也算了解,当年老皇帝举起反叛大旗时,一母胞弟立下过汗马功劳,怎奈没享受到封侯加爵,早早离世,留下了魏明之这个独子,老皇帝一直爱护有加,同魏承越一同长大,兄弟感情深厚。
她还是东宫侍妾时,魏明之就总到东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拉着魏承越不是喝酒就是出宫游玩,不过老皇帝交办的事都是尽心尽力完成。
还听说他对一舞姬情有独钟,想要纳入王府,老皇帝不但不同意还要给他指婚,他当即拒绝,但也不敢再提纳舞姬的事,虽说父亲立下过汗马功劳,他毕竟不是老皇帝亲子,怎敢一而再再而三违逆老皇帝的意思。
后来终于熬到魏承越登基,他重提此事,那舞姬却消失了。
直到南巡之时,他还没娶妻,不知道两年过后,他可否娶妻。
赵清音便试探道:“端王仪表堂堂,想来家中娇妻定然比长宁美上百倍。”
刚刚还举止洒脱的魏明之,一听这话,神情落寞了下来,轻笑一声,“容妃谬赞了,本王尚未娶妻。”
没想到看似不正经的一个人,还挺长情,赵清音也不想再戳他的伤心处,“想来王爷事务繁忙,长宁先告辞了。”
“等等。”
正要转身的赵清音停下脚步回头,“王爷何事?”
“皇兄他……”魏明之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你走吧。”
赵清音福礼继续往关雎宫行去,魏明之打开折扇轻摇,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我亦蹉跎,但愿皇兄此次能得偿所愿吧。”
赵清音回到关雎宫就坚持不住了,发起烧来,浑身热得像个火炉子,王贯和茉如想去请太医,赵清音不让,说不想让魏承越知道。
不知为何,她很怕知道魏承越对她生病的态度,不论是关心还是漠不关心,她都本能地抗拒着,刻意想要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