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孩想扑进自己怀里又不敢的样子,海晏无奈地笑笑,怕他责备的话就不要动手啊?
方才听围观的人说起事情起因,海晏心里是一阵暖一阵酸的:暖的是居然也有为他“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人了,酸的是这家伙丝毫不顾及自己半分,一副豁命出去搏的模样让他心疼死了。
哎哟喂,我的小心肝诶。
将人扯过来狠狠抱住,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海晏平日里低沉的嗓音此时柔和了许多:“下回干架的时候注意着点,你可是肉长的啊,就不会痛的吗?路边随便捡个树杈当武器不行吗?非要赤手空拳地肉搏啊?宝贝疙瘩哟,你生来就是为了克我的吧……”
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谁也没看见埋首在他怀里的小孩是怎样一副欢喜模样。
河清跨坐在海晏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感受那羸弱的肌肉所蕴含的热量,他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是满满的酥麻的温热和暖。轻轻在海晏耳尖上亲了一口,如同一只偷腥的猫儿,河清心里又是一阵满足的笑。
这个人啊,是他全部的信仰和光源。
·
河清十一岁了,在南城中学读初一。他在学校里也可以说是个名人了,跟他哥海晏那十五岁读高二的怪胎一样,一言不合就跳级。
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当初豆丁一般的小人站在烈日下,跟一群少年郎一块军训的时候,可把他们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分分钟怀疑自己是不是脑组织退化,小脑发育不全。
刚到大院的时候,小孩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矮不隆冬的比海晏儿时差得得有半个头。小孩的奶奶生病那会儿,也没人照顾他,吃饭总是上顿不接下顿的。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是从哪逃难来的小难民。
这一年多来,让海晏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小崽子跟小树苗抽条一样长得飞快咻咻咻不带停的。在人群中虽然还不算出挑,但已经达到十三岁少年人身高的平均水平了。
只是怎么也长不胖,把海晏愁得一连几天狂掉头发。既当爹又当娘还当哥,可以说是操碎一内蒙古草原大小的心了。
“宝贝,你吃的根本不比别人少,也不比别人差啊?”海晏趴在桌子上,颇有些哀怨地说道。
对面的白瓷小人儿正认真地解几何题,还时不时微蹙眉头,相当专注——他忍不住伸长了手去捏他嫩滑的小脸蛋,有些愤愤然:“怎么都不长肉呢!啊?吃那么多到底吃哪去了你说!”
河清手中的笔划动不停,只微侧过身子,将脸颊送进那只为非作歹的手里,让海晏能捏得更顺手些。
“……”
海晏愣愣地看着小孩子下意识的动作,明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数学题上,却……盯着被掐红的小脸看了许久,他才幡然醒悟一般急忙松开了手。
啧,谁宠谁呢这是。
小小年纪就有霸总潜质。
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一道巨慢的压轴题,河清觉得脑子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来,无法顺利切换到正常模式了。
他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对面好看的小哥哥——可小哥哥只是皱巴着一张俊脸,也不知是在愁什么,一副“我超级不爽,没人哄就更不好”的怨怼模样。
怎么办呢?哄一哄好了。
河清歪着头思索片刻,才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从旁边抽了张干净的白纸,刷刷两下写了几个字,然后递过去。
海晏正认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了,仗着小孩在他面前乖巧,就成天可劲儿欺负他……暗下决心要改正这个错误,改掉老爱动手动脚的坏毛病,结果余光刚巧瞥见边上传过来的一张纸,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一句话:
“我不要胖,阿晏抱着不硌手就成。”
去tā • mā • de改正错误!
海晏只觉得手痒痒,他这下想把小孩给欺负哭了,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