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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章(2 / 3)

这一憋,可不就憋出事儿了。

沈画道:“情志郁结恼怒抑郁,因而导致气机不利津液失布,滋生痰浊,肝气逆乘、寒湿阻胃、胃不纳气,胃气携痰上逆,直犯上中二焦。又有正气亏虚,寒蕴于胃损及胃阴,致使胃失和降。”

“我刚才按的腰俞、命门、关元、气海这些穴位,属于任督二脉上的穴位,可调畅气机、降逆纳气;神阙、中脘二穴可调理脾胃、化湿理气、降逆止呃;另外的大椎至阳和膻中天突穴,可行气、调气、开郁,百会穴能够升阳补气。”

沈画说道:“之前顾大夫给您行针,应该也是这些穴位,再辅以温中散寒、下气降逆平呃、养胃运脾补肾益气功效的药材,使您体内郁结散开、气机通畅,则呃逆可止。”

老太太点头:“是,深深给我治疗很有效,每回治完我都能消停一段时间。可一两个月之后,又会复发,哎,我时常怀疑,这是不是我这辈子识人不清的报应。”

沈画道:“您别这么说,病因找到就有治愈的可能。顾大夫之前也找对病因了,可您这病的确有些狡猾。您肺腑里的郁结之气,每回散开之后,要不了多久又会凝聚,且湿寒蕴于胃部,也是久化不开。这才导致明明您的病情应该治好了啊,怎么过段时间又反复发作?”

“其实根本原因是,您伤了经络,您体内的湿寒郁气每次并非是真的化开了,而是由破损的经络溃散遍布您的脏腑,在停针停药之后,这陈年湿寒和郁结之气又开始凝聚……当然,您心情一直没调理过来,郁气还在不断生成也是导致病情反复加重的原因之一。”

老太太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能治吗?其实跟之前一样,治一回管上两个月也成。”

沈画笑:“也就是顾大夫这次有事没来,不然您以后也不用每个俩月就找他了。”

老太太一愣:“什么意思?”

沈画道:“老太太您应该知道,顾大夫是喻派的,喻派的绝学就是金针封穴,顾大夫如今的金针封穴之术已经入门,他再来给您诊治,能第一时间发现您经络受伤情况的。只要治好您的经络,您的呃逆就能除根。”

“当然,最好是能保持心情愉快,气怒伤肝,您还有些肝气不活,若长此下去,即便呃逆好了,肝上也会出问题的。”

老太太愣了一瞬。

朱阿姨也赶忙说:“沈大夫您的意思是,顾大夫现在回来就能把老太太给治好了?老太太这打嗝的毛病以后就不会复发了?”

沈画点头:“我现在暂时为老太太止住症状,顾大夫最迟明天就能回来,由他为老太太诊治即可。”

朱阿姨欣喜不已,却又有些担忧:“那从现在到明天顾大夫回来,老太太的症状都不会再反复?”

沈画:“是的。”

朱阿姨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这可真是老天保佑!总算能除根了!”

老太太冲朱阿姨说:“阿慧,去给沈大夫泡杯茶。小陈,你给国川秘书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叫国川工作的时候还为我担心。”

朱阿姨和司机小陈都连忙答应着出去。

老太太又冲沈画招手:“沈大夫,过来坐。”

沈画在老太太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老太太笑着说:“你也是喻派的?”

沈画点头:“是。”

老太太说:“深深是我看着长大的,喻派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你是……”

沈画:“喻老是我师父。”

老太太顿时惊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我刚才就猜到你本事可能还在深深之上,却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喻老的弟子。深深来给我诊治那么多次,都没你刚才说的透彻。不过在给我诊治的大夫里,深深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沈画笑笑:“经络受损有些特殊,肉眼看不到,拍片子做血管造影也是看不出的,脉象上倒是会有所体现,可表现非常微弱,很难明确指向经络。”

老太太笑:“原来如此。你们喻派的金针封穴我也听说过,但都知道,那是喻老的绝学,压根儿就没有传下来,就连孟老都说自己只学了个皮毛。主要是金针封穴对天赋要求太高。孟老是深深的老师,他都没学会,深深当然也不会。你刚才说,深深的金针封穴之术入门了?”

沈画点头:“是。”

老太太笑容更大:“真好。那我猜,你的金针封穴之术更在深深之上,对吗?深深的,也是你教的?”

老太太可是一点儿都不糊涂。

沈画再度点头:“金针封穴之术确实不太好学,老师如今的状态无法亲自手把手教,我代为传授。”

老太太心中总有无数疑问,也知道不该问那么多。

她连连感慨:“沈大夫真是年少有为。”

沈画笑:“顾深才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

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是,深深从小就特别喜欢中医,识字启蒙都是汤头歌。”

沈画:“我现在也可以直接为您行针治疗,一开始我是担心您对我会有疑虑,就打算等顾深回来叫他给您行针,我看着就行。”

“现在么,既然都跟您聊开了,我也不妨直说,您这个案例比较特殊,虽然不罕见,但您这脉象对顾深来说的确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我想让他亲自来看看您的脉象,亲自行针治疗,如此以后再遇上类似病例,就能迅速做出判断。您看呢?”

老太太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中医的传承难点就在这儿,都知道要找老中医,因为老中医见多识广有经验,可年轻中医不跟着学,哪儿来的经验?有老师在旁边把关,我是觉得可以尽情让徒弟试试手的。”

也没跟老太太聊太久,老太太精力不济,睡眠又一直不太好,沈画给老太太按摩了几个穴位之后,老太太就睡熟了。

沈画又跟朱阿姨交代了几句,让老太太暂时不要外出活动,不要受风,而后就打算离开。

司机小陈问她要去哪边,是否还送她回公寓。

沈画叫小陈直接送她到海一。

车子驶离守卫森严的机关大院,小陈的手机响了。

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接了电话之后立刻说道:“好的明白,您稍等,我这就把电话给沈医生。”

小陈说着就把手机递向后排的沈画:“沈大夫,是章书记的电话。”

沈画挑眉,接过电话:“您好章书记。”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浑厚的男声,带着真诚的感激:“沈大夫,实在是抱歉,本应该当面感谢您的,我这边有工作着实走不开,改天有机会,请您到家中吃个便饭,我们全家都好好谢谢您,您看可以吗?”

沈画:“您太客气了,叫我小沈就行。您道谢我收下,别的就不必了,您那么忙,这点事情不必挂怀心上。我和顾深是同门,老太太待顾深如亲孙,这算是顾深的孝心了。”

电话那端,章国川也笑了起来:“那都是一家人,更应该到家里吃个便饭。我也不跟你多客气,小沈你也别拒绝,我这说抽空,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出空来。你可以跟顾深一块儿经常到家里坐坐,老太太真是特别喜欢顾深。”

客气几句就挂了电话。

沈画不得不感慨,真正身居高位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半点儿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没有,特别平易近人。

但平易近人,本身就是高位者才用得到的。

到医院。

科室里没看见几个人,沈画还在奇怪。

刚要去邓主任办公室,就看到唐慧从诊室那边匆匆过来。

一看到沈画,唐慧赶紧说:“哎呦我的天,你怎么来了,谁给你打电话的?你昨晚值了个大夜班,忙活到早上,我还说不着急叫你,你来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白天科室又不算太忙,谁这么不懂事,非给你打电话。”

沈画一愣:“没人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了,科室出什么情况了?这人呢?主任和徐医生好像都不在,杨护士长也没看见,牛彤也没见……”

这会儿没事,唐慧拉沈画进了办公室:“我就说牛彤那张嘴迟早惹祸。昨晚我没值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来就给我一份大礼。好好的正忙着呢,一老头和老太太忽然气冲冲地进来就骂人。”

唐慧说:“我差点儿没被气死。当时一孩子不小心摔跤,头刻在石块的棱角上,后脑勺磕出来一道很深的口子,4公分左右长,孩子哭闹不止,我正在给孩子打麻药准备缝针,那老头老太太就冲进来,一边骂一边还要上手打我。”

“幸亏孩子父亲挡了一下,不然他么的má • zuì针都要戳到孩子眼睛了!可把我气疯了!”

“孩子父母也都吓得不行,连忙挡住那俩疯老头老太,赶紧叫了保安过来把人带走,我他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后来才知道,昨晚上有个孩子喝米酒送来医院,重度酒精中毒。牛彤对孩子爸爸冷嘲热讽了,孩子爸爸当场就要打人,后来还报警了的对吧。”

唐慧:“咱要不是医生护士,就是路人,我都能对牛彤拍手叫好,甚至说不定我比她嘲讽的还厉害,我能怼死那个傻X爸爸,整个就是脑殘傻X废物人渣shā • rén犯!那么多年学白上了,半点儿常识都没有!”

唐慧咬牙:“可咱是医生是护士,医患关系本来就紧张,这上赶着冷嘲热讽的,不是激化矛盾么!”

“上回有个男的,弄了个轴承套下面,结果那儿一肿胀充血,轴承取不出来了。那男的还打了119,119也没办法赶紧把人送来医院。你说当时出警的消防心里不吐槽这男的煞笔吗?心里吐槽一下就够了,真嘴上说出来,信不信分分钟被投诉。”

“比起咱们,人家消防见过的煞笔人煞笔事儿更多,啥时候见消防战士对人冷嘲热讽了?”

沈画点点头:“缝针那孩子没伤着吧。”

唐慧:“保安把那老头老太拉出去了,我赶紧给孩子缝完,开了药叫家长带走了。你知道那老头老太谁吗?是酒精中毒那孩子的爷爷奶奶!”

“昨晚上孩子爸爸冲突之后睡了,今天白天醒过来想起来之前被牛彤冷嘲热讽的事儿,气不过又来找茬。徐沛早上拍了个片子,胸骨骨裂,牛彤也又气得找孩子爸爸理论,这不就对上了!后来警察把孩子爸爸带走。那老两口好像也是知道儿子被警察带走,才跑来医院闹事。”

沈画:“……那现在人呢?”

唐慧:“都被弄去派出所了。但是吧,那老两口年纪那么大了,还不是去说两句教育教育就完事儿,回过头还是要来找咱医院的麻烦,你看着吧,没完呢。”

“徐医生怎么样?”

“骨裂,没错位,邓主任叫他休息几天,他不肯,说又不干重活,多休息就行。”唐慧叹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沈画又问:“那小孩怎么样了?醒来没有。”

唐慧:“万幸吧,颅内压降下来,脑水肿也消了,人已经醒了。孩子妈妈这边倒是讲道理,可孩子爸爸那边太难缠了。”

“上头要处分牛彤,邓主任给说情,把人调到住院部那边去,先避避吧。”

沈画也无奈摇头,牛彤那张嘴,提醒过她好多次了,就是改不了。

沈画换了衣服跟唐慧交接,叫唐慧去休息吃饭。

唐慧也着实累了,换了衣服去吃饭,又问沈画想吃什么,待会儿回来给她带饭。

沈画都可以,让她随便带点。

唐慧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吃过饭给沈画打包了一份牛腩饭就回来了。

沈画这才刚吃上,办公桌上电话响了。

唐慧一接,就看向沈画:“这……我问问沈医生。”

唐慧捂着话筒跟沈画说:“脊柱外的电话,说耿主任叫你过去上台手术。”

沈画皱眉:“有特殊情况吗?”

一般叫她过去协助的手术,要么是大出血,要么是病人不方便má • zuì,脊柱外的手术找她干嘛?

唐慧说:“是个颈椎骨折患者,从外院转院过来的,说是玩蹦床落地姿势不对导致的颈椎骨折。没有大出血。耿主任就说叫你过去,也没说别的。”

沈画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蹦床导致颈椎骨折,这还真巧,该不会就是她在商场遇见的那个小暖吧。

由于海一不是距离事发地最近的医院,救护车应该是把小暖送到附近医院进行处理,但脊柱外这一块,拿国外医师执照并且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熬到主治归国的耿主任,名气非常大。

颈椎骨折可不是小问题,病人家属只要有能力,肯定会选择最好的医生。

送来海一找耿主任,也不奇怪。

沈画抬头看向唐慧:“跟他们说,咱们科室现在严重缺人,如果不是要紧急止血紧急má • zuì,我就不过去了。”

唐慧没第一时间告知电话那边的人,而是走到沈画跟前低声说:“你别傻呀,现在还没定岗呢,你迟早要轮转到其他科室。耿主任那边可是香饽饽,多少学生想跟着他上大手术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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