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还需要继续调查。
甚至现在还在想方设法抓捕整条线的所有犯罪分子。
这个案子注定没那么快结束。
所有人都被看押。
又因为这些人全都是朊病毒的感染者,也不能把他们关在普通区域,只能另外看押。
现在要联系被拐卖女性的家属,也是一件困难事。
案子还处于保密阶段,暂时不能走漏消息。
警方还是比较头疼的。
田思雨要求引产,她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再大的话,引产也会有危险。
她还要求联系她父母。
但目前,只能等。
等到前期行动结束。
沈画重点询问的是林知的情况。
秋橙低声说:“我听他们说,林知可能会被指控tóu • dú罪或者是故意shā • rén罪。我查了一下,tóu • dú罪是对不特定多人tóu • dú危害公共安全,但林知的显然不是,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场的那些人。可要是故意shā • rén罪成立的话,她也会被判刑……”
沈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吧。给林知请个律师。”
秋橙连连点头,却又忍不住叹气:“现在可真是矛盾,如果这些人全部都感染发病,林知的罪名恐怕就要成立,可能还要坐牢;可若是这些畜生们不发病……又太便宜他们了,白费林知的心血。”
秋橙又连忙看向沈画:“林知会不会发病?她这计划准备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想要同归于尽?那她……她自己是不是也吃了……”
沈画:“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如果想同归于尽,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以她的聪明劲儿,同归于尽的方法还有很多,她其实一直都想逃跑,她想活着。她肯定没有吃那些东西。”
秋橙松了口气,可又觉得遗憾:“可现在,她好像得坐牢。”
沈画:“没那么绝对。请最专业的律师吧,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想要给鬼窝子制造混乱,想要逃跑,她的目的不是shā • rén……况且,她本身就是最大的受害者。看律师能否给她争取到不判实刑,判缓刑。”
沈画又见了林知一面。
“如果能给你一个机会,治好身上的伤,恢复容貌,你打算怎么做?”沈画问。
林知愣住。
她有些茫然,但很快就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我想回家,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还想……还想见见我男朋友,我想问他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想给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秋橙忍不住问:“那如果他没等你呢?他又有了女朋友呢?”
林知:“没关系啊,我欠他一句道歉,也欠我自己一句,我想给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秋橙抿唇,看向沈画。
林知却又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做梦嘛,你们还跟我认真讨论起来了。我这样子,身上的伤或许能治好,可我这脸,这疤……”
沈画:“能治,但过程会非常痛苦。比如要把你这些疤痕重新切开、上药,且一次可能还治不好,需要两次、三次……这痛苦,甚至比你当初受伤时还要痛。”
林知有些懵:“真……真能治?”
秋橙立刻说:“沈医生的话你还不相信吗?”
林知还是一脸茫然。
秋橙懊恼跺脚:“是我忘了,你脱离社会太久,根本就不知道沈医生。等你闲下来有空的时候,上网查一下沈医生,你就知道,只要是她说的,就一定没错。她说能治,肯定能治。不过痛苦也是真的。”
林知激动得双手紧握:“痛苦怕什么!我不怕痛。以前的痛是绝望,治疗的痛是希望,我连绝望的痛苦都不怕,还会怕希望?我不怕,我不怕。可是……治疗的话,费用……”
秋橙:“费用我给你垫付,你以后生活回归正常了,再挣钱还我。”
林知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我……谢谢,谢谢。可……可是我做了坏事,我得坐牢的吧。”
秋橙:“我可不认为那是坏事。但法律上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界定。我们会帮你请律师,你跟律师沟通。”
林知感激不尽:“谢谢。”
这两个字太单薄,完全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受。
可此时此刻,她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字。
林知还有伤。
沈画顺便用金针给她做个治疗,不然她的病情有可能会被耽误。
林知完全没有任何迟疑。
当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时……
秋橙忍不住别过脸去。
林知也忍不住瑟缩着身体,有些羞窘。
要知道,她已经很久都没这种心态了。
在被那些人欺负时,她早就忘了羞是什么情绪,她只有愤怒和恨意。
沈画倒是面不改色,直接行针。
“沈医生,痒。”
林知忽然说,她的腰往一边上缩了一下,“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窜,传到哪儿,哪儿就痒痒的。”
沈画一愣:“有东西?”
林知点头,指向自己的腰:“它现在在这儿,这里面……我也说不清楚。”
沈画挑眉,“你再感受一下。”
她又一次行针。
林知忽然笑出声来:“真的痒,还有些凉凉的……嗯,又变温了……好调皮呀。”
秋橙有些目瞪口呆,什么情况这是?
沈画又继续行针。
林知一会儿痒,一会儿疼,冷热交替……
终于行针完毕,林知也累得不行,但因为她身上大面积都是疤痕,没有毛孔无法排汗,她现在能排汗的只有少部分皮肤,以及头部,所以这会儿林知头发都湿完了,身上却只有一点儿汗。
“沈医生,好像不是很疼了。”林知看向沈画。
沈画让秋橙拿纸笔过来,她大致给画一个人形轮廓出来,就递给林知:“你把刚才在你身体里乱窜的东西,它的路径给画出来。”
林知有些疑惑,但也还是拿过纸笔开始画:“那好像是一股气流,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很快就画完了。
沈画看了之后,微微沉吟,“林知,再来试一下。”
沈画在自己身上扎了一针,示意林知捏住针。
林知有些害怕:“我这没轻没重的……”
“没事,你捏住针就行。”
林知抿着唇,紧张地捏住金针。
沈画说:“你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一下。”
林知依言闭眼,很快她就像是被烫手一样,放开金针,惊讶地说:“好像……好像有什么在动!烫手!”
沈画:“别放手,继续感受。”
林知又试了一下……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沈画收针,示意林知穿好衣服。
“林知,你愿意跟我学医吗?”沈画直接问。
林知有些不敢置信。
沈画:“你有学习喻派金针的天赋,非常棒的天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安排好林知这边,又交代了一下羊梦,照顾一下林知。
别的不说,光是林知对脉气的这份感知,顾深和楚兆都比不上。
不过这不意味着林知就比顾深和楚兆强,事实上,顾深和楚兆他们的中医基础和经验,再结合喻派金针之后所能达到的高度,是林知很多年都无法赶上的。
这边已经耽误了两天,沈画和秋橙就没再停留,赶去霍延那边。
霍延在镇上的旅店住。
但他这会儿人不在旅店,这个时间,应该是在村子吧。
沈画联系了阿文。
可出乎预料,竟然没联系上。
沈画微微皱眉,本来是想给霍延一个惊喜的,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她直接给霍延打电话。
关机。
沈画立刻看向秋橙:“能不能叫局里查一下霍延现在的位置。”
秋橙点头,开始上报。
不消片刻,局里的的电话就打了回来:“位置定位发过去了。”
在靠近山脉的一个村子。
这里是霍延的最后一站,帮扶村民们种植中药材脱贫,同时也给当地改善基础教育环境。
这些事情他本不必亲力亲为的。
不过沈画知道,他是在挑战自己。
霍延知道自己心理有病,时不时就会发作,他也知道在喜欢上沈画之后,他的心理疾病看似好了,可实际上并没有。
他只是更黏人了。
即便沈画不讨厌他的黏人,可他却想要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心理状态。
外出,工作,社交,扶贫,以及改善教育,这些都是很好的途径。
他在很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
这些沈画都能感受得到。
所以她并未阻止。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安全。
这是沈画着实有些不安。
这边镇子上有摩托车拉客的。
两人问了几个,人家都不愿意去这个村子,说是太远了,去一趟回来天都黑了,价钱低了不划算。
“300块,我再找辆车带你们去。”
一个大叔开价。
沈画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这位大叔打了个电话,很快又来了一个大婶,他们是夫妻俩,俩人开两辆摩托车,一人带一个人,送沈画和秋橙去那个村子。
秋橙让沈画坐那位大婶的车,她坐大叔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