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王说,他是来为次子的不当举止赔罪的。
“赔罪?”裴良玉听得只想笑,都过去快一旬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赔罪,到底是真心,还是畏于权势?
“王爷言重了,”裴良玉再次面对汾阳王,情绪很是复杂,“您本无罪,又何来赔罪之说呢。”
汾阳王摇了摇头:“是本王,当初一心只在文晏身上,未曾好生费心教养次子,才叫他有了这样荒唐的心思,自然是有错的。”
裴良玉抬眸看了汾阳王一眼,未置一词。
汾阳王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异族向来狼子野心,边军不能无人镇守,等转过年,本王就押他回军中,日后,必然不会再来打扰你。”
“本王曾说过,文晏走了,你是本王的儿媳,更是本王的亲女儿,现在也仍旧有效。不管你日后你和谁成婚,汾阳王府,一样是你的娘家。”
“多谢王爷抬爱,我……”裴良玉才斟酌着开了口,就被汾阳王打断。
“三丫头不必推拒,本王执掌边军多年,向来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还从来没有收回去的,”汾阳王说完,从袖中取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出来。
他婆娑了一下锦盒,带着十分的不舍,整个人的情绪都因此变得颓丧了些,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也佝偻了,“这东西,其实早该给你了,是本王一直舍不得,偷了你的东西,睹物思人。这几日来迟,也是日日难以抉择,如今你都快要再说亲了,自然不该本王再留它。如何处置,自然得看你这个主人的意思。”
裴良玉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个锦盒,可当汾阳王拿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僵住了一样,心里有了模糊预感,不由自主的随着锦盒而动。
汾阳王说完,将锦盒搁在了自己手边的小几上,看了裴良玉一眼,用肯定的语气道:“其实早在那日,三丫头你就已经听到了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裴良玉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一个守门的婆子,哪儿瞒得住什么,用了东西,总会有痕迹,”汾阳王叹了口气,起身向着裴良玉长一鞠躬,“这些年,是本王私心过重害了你。”
裴良玉一怔,抬头看向汾阳王,突然抑制不住的鼻子发酸。她恨汾阳王,恨他明知道真相,却不说出来,就算迟了半年,难道就真的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