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玉走进长乐宫,自廊下而入,还是那个殿门前,李嬷嬷正笑意盈盈的等她。
“殿下来了。”
“嬷嬷怎么又在外头等着,”裴良玉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挽着李嬷嬷一同往里去,“今儿有大喜事,我来给姑姥和嬷嬷道喜。”
“可是会试?”李嬷嬷问。
“我还没说呢,嬷嬷就自己猜着了,这怎么成,”裴良玉撒娇道,“嬷嬷快忘了。”
“好好好,”李嬷嬷笑道,“都听我们殿下的。”
裴良玉这才满意。
等进了门,就见太后问:“什么事这么可乐,一早就听见你们的笑声。”
“奴婢不能说,还是请殿下告诉您吧,”李嬷嬷说着,便退到了一边。
裴良玉主动挨到太后身边,给她行礼:“今儿会试,大表兄是头名会元,玉儿给您道喜了!”
“果真?”太后其实已经知道了,但见裴良玉这模样,也只当是头回听见一般,“到底没荒废学业,不然他老子定不饶他。”
“大舅舅要是知道您这么编排他,只怕要委屈了。”
“让他自己委屈去,”太后眼含笑意,“谁叫他不在京中,不编排他,还能编排谁去。”
裴良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忙将袖子里的名单拿了出来,递给太后:“今次咱们几家的士子考的都好,俱在前二十中。”
太后接了名单,又拉了裴良玉坐下,才翻看起来。
几家考试的学子,都有靠后,却也都有在前的,顶尖的几个,名次更是靠的极近,等到殿试,一个不慎,怕就得比旁人低上几分。
“都是好孩子,”太后说着,面上又露出几分可惜,“待到殿试过后总要平衡各方,倒不能按真才实学来排了。”
“到底如今,对咱们更有利些,”裴良玉道,“从前都是勋贵占六七成,寒门三四成都未必,今次福瑜两个伴读都是勋贵出身,也算表达了皇家的态度,那等到殿试,多刷下几个学识不够的勋贵,不也成的?”
这话太后是赞同的:“总归不能都叫咱们家的孩子受委屈。”
说完,太后像是想起什么,同李嬷嬷道:“不是叫膳房做了花糕?取些来给她尝尝味儿。”
“那我可有口福了,”裴良玉眉眼灵动,恍然还似从前在闺中一般,“还是姑姥和嬷嬷待我好。”
“才入春,也就这些花儿最合时节了,”太后一时想起从前,道,“总不能这会儿出门寻野菜去。”
“姑姥要是想用野菜,我给您摘去,”裴良玉道,“不若过些日子得闲,您也同我们一道,出门散散心?”
听得这话,太后有些意动,却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