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玉看了一眼,这菜恰就是她喜欢吃的,便也没多说,只慢慢用了。
倒是齐瑄见状,眼睛发亮,忍不住又给她夹了一些。
眼见齐瑄不吃,只一心给她布菜,裴良玉不知不觉用进去不少。
“够了够了,我不要吃了。”
裴良玉打了个呵欠,借着休息的借口,先离席洗漱。
齐瑄这才收手,三两口用完饭,也跟了上去。
“喝醉”的裴良玉可难得一见,他当然不肯错过。
拦下青罗才拧干的帕子,齐瑄亲自蹲在裴良玉面前,仔细为她擦脸。半途对上裴良玉雾蒙蒙没有焦距的眼,他强自镇定等着裴良玉开口,哪知裴良玉什么也没说,就闭了眼,他松了口气之余,还特意又拧了帕子,给裴良玉擦了第二遍脸,才替她擦手。
十指纤纤,因保养得好,连关节处的纹路都特别少。齐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为她擦得干净极了。
等到青罗等人替裴良玉拆了头发换过衣裳,又服侍她躺下,放下帐子。背对着帐门的裴良玉才睁了眼。
那一双眼,还带着薄雾,可眼神却十分锐利。
她动了动被子下的手指,笑自己实在太过迟钝,齐瑄表现得,其实早就不能更明显了,只她还等到红云提醒才明白。
若说从前,是凭着胜负欲而想赢,那么如今,她就是冲着得胜的奖励,不管她做了什么,齐瑄都必须要包容。
裴良玉听见响动,闭上眼,不急,世家刚刚入朝,连殿试都还没过呢。她与齐瑄青梅竹马,有的“印象”,也要慢慢改变,才显得难能可贵。
今日这一场“醉酒”,就当是道开胃小菜吧。
等次日早晨起来,殿中已没了齐瑄的身影,裴良玉不以为意,只故意喊了青罗来问话。
“本宫仿佛记得,昨儿不是你给我擦脸?”
青罗闻言,看了看裴良玉才道:“殿下昨日醉的厉害,是太子殿下帮您擦的脸,还不许我们告诉您。”
“我还当是我记错了,”裴良玉揉了揉额头,“本宫昨儿喝了多少?”
“也就一壶。”
裴良玉垂下眼睑:“当真是许久不饮,就喝不了了,从前好歹能饮一壶半呢。”
“那也不能再像这么喝了,”青罗絮絮叨叨说了一叠少饮酒的话。
裴良玉听得满脸笑。
她的酒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壶半,但青罗几个都是后来的,谁也不知道她酒量多寡,而知道真相的,如红云,则半点不会将此事吐露。
容易不胜酒力,在这宫里,是个极好的借口,若要坐实,自然得让身边的人都信才真。
“好青罗,本宫都记得了,若没有像这样高兴的事,本宫必然也不会喝这么多了。”
青罗这才住口,却又为自己方才的反应过度而有些脸红:“奴婢给殿下传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