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往陆星垂那边张了张:“你自个儿的儿子,骑着马上路,镇日寒风吹着,便不管了?”
陆夫人掩唇笑出声来:“我总不能在马背上给他披一床毯子吧?同他爹一样,他也从不讲究这些个的,就随他去吧,年纪轻轻的,又一身功夫,难不成还真冻坏了?”
众人站在门口又说笑了一阵,到底是天冷风大,担心季老太太站久了受凉,也便各自上了车。
季樱同阿妙两个弯腰进了马车,掀开窗上小帘,原是打算跟季老太太等人告别来着,却不想一抬眸,却正正瞧见也刚上马的陆星垂。
这人……方才明明记得他的马不是停在这里的,怎么一出溜一出溜的,倒跑这儿来了?
马上人瞧着很镇定的样子,似乎并没觉得自己上个马跑这么老远来有何不妥,垂下眼皮略往她这边一瞟,唇角微微朝上弯了弯。
“毯子盖好。”
淡淡递出来这四个字,便再没了别的话。
自打上回从醉花间分别,两人便再没见过面,也不知他胳膊上的伤养得如何。季樱想了想,便冲他抬了抬下巴:“胳膊给我看一下。”
陆星垂便又是一眼看过来,顿了一顿,当真乖乖将袖子往上挽。
好歹是冬天了,他身上仍不过穿着夹袍,可看模样却仿佛半点也不觉得冷,整个人精干沉稳。袖子挽了起来,胳膊便往季樱跟前一送:“喏。”
依旧惜字如金。
那胳膊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被碎砖划出来的伤痕,比较浅的那些只剩下淡淡的印子,最深的那两条,瞧着痂刚掉不久,露出里面的嫩肉来,长而曲折,即便结痂都脱落了,看着还是有些吓人。
“你这个……”
季樱轻轻抽了口气:“该不会对你往后习武、上战场有什么影响吧?”
那么深的疤,也不知是否伤到筋,往后使不上力如何是好?
陆星垂第三度看她,嘴唇翕动,看模样,好像是想认真回答她的问题,然而也不知何故,却是一个转念,将原本的那句话吞了回去。
他喝着马,往窗边又靠近了一点,双臂便虚虚往季樱跟前一伸:“要不试试?”
试……
这是要把她从车上抱下去试试的意思?
季樱:???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