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了点浅淡的笑容:“平日里为何不说?我又不凶。”
“这哪是怨气?”陆星垂眉头拧得紧了点,“只不过,你说过的事儿我便记下了,即便你不说,我自个儿暗自观察着,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心里也就有了数。你……”
说到这儿忽地停下了,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声,好似无限怅惘。
季樱险得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忙绷着脸稳住,抬眸看他,将话头扯了开去:“同陆大将军一同去北方的事,当真已经决定了?”
陆星垂神色便是一肃。
一瞬之前还跟个小委屈似的,这会子好似魂灵归了位,正色点点头:“是。”
他目光转向北方,仿佛那硝烟弥漫的战场目所能及:“如今战事严峻,我朝已损多名大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若不谙此道,自然不会强出头,但我自小学的便是这个,既学了,便不能只存于胸间,既用得上,就必定要尽力而为。况且……”
他收回视线,重落在季樱脸上:“家父身上有陈年旧伤,眼下寒冬,一旦劳累太过便极易复发。于公,为国效力乃我之志愿,于私,与父亲一同出战,他若旧伤发作,我也可从旁看顾着些。因此这一趟,我势在必行。”
“嗯。”
季樱应了一声:“照你估计,此番往北方去,这一仗,须得花上多少时间?”
“说不好。”
陆星垂眉心结成了一团:“若能速战速决自然最好,至多三两月便可凯旋。但若战事一旦焦灼,这却不好估算了,半年乃至一两年,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季樱一眼,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那我知道了。”
季樱颔首:“我这里,有个事情要问你一下。方才你不是说,凡是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很清楚吗?我这个问题也不必你今日作答,你只管牢牢地记在心里,等从北方回来,再来答我。彼时,我若在京城,你便在京城答我,我若回了榕州,那你须得去榕州回答。”
这话说得有那么点不讲理,然而陆星垂却微微笑了一下,应得痛快:“好。”
季樱便歪了歪头,一开口,干脆爽快:“你为何心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