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
她小心翼翼地道:“看这架势,该不会是打算领我去酒楼,然后直接推到后厨宰了给他下酒吧?”
“嗬。”
季渊讥诮一笑,拿眼尾扫了扫她:“你又没做错事,何以这么心虚?”
“啧。”
季樱翻翻眼皮:“我哪里心虚了,谁晓得我爹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物?”
“也不必太担心。”
季渊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瞧你爹的情形,现下应是还未生出甚么过于要命的猜测来,至多不过,是怀疑那姓范的对你有非分之想,这才待你们父女如此殷勤。你若没做亏心事,听之任之就是了,不过嘛……”
他直到这时方才偏过头来,轻飘飘一挑眉:“倘使你是真个有什么事,暂且不想让他知晓,那总得想个法子,将他的猜疑彻底抹了去才好。”
季樱心头便又是一跳。
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她四叔的那双眼,他或许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完全不知他这不省心的侄女又在折腾些什么,但一点点微末的异动,已经足够他察觉到不对劲了。
“知道了知道了。”
季樱佳作不耐烦,答应了一声,将话题扯了开去。
分明是一顿滋味不错的晚饭,吃得却非常憋屈。
季溶脸上摆明了一副“等回家我再慢慢审你”的神态,连话也懒怠和季樱多说,只黑着一张脸,与季渊聊些榕州家中的闲事。
季樱虽是不害怕,却多少有点不喜应付,便也有点提不起精神,吃过饭离了酒楼,径自上了自个儿的马车,将他兄弟俩远远地抛在后头。
待得回到四合小院儿,已是过了戌正时分,从车上下来,季樱拔脚就往东厢房里跑,生怕被季溶赶上。
没成想人才走到院子当间儿,却被听见动静,从屋里急吼吼出来的阿偃给拦住了。
“季三姑娘!”
他这会子可是将季樱前些天令他头疼的那些个行径全忘了,上前来恨不得一把抓住季樱的胳膊,费了好大力气方才憋住了:“北边传回了战报,大将军率领的大军首战大捷!”
季樱顿时顾不得往房里溜了,倏然睁大眼:“真的?!”
“自然是真的!”
阿偃咧着嘴傻笑,通身上下掩不住的喜气:“战报说,公子所在的骁骑营立了大功!大将军运筹帷幄,公子神勇无匹,这一战,当真提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