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便转脸去瞧他,唇角一抿:“怎么,爹不高兴吗?”
“放……”
季溶张口便是一句粗话,都说了一半了,又把那个“屁”给吞了回去,拿眼睛觑着季樱:“满嘴瞎说,你是嫌你爹命太长?”
季樱扑哧一声乐了:“谁叫您黑着一张脸,瞧着怪吓人的?不瞒您说,我这一路上琢磨得都掉头发了,也没琢磨出来我是哪儿又惹到了您,叫您这么直眉瞪眼地没好气。”
“嗬,你还跟我恶人先告状?我……”
季溶登时眼珠子又瞪圆了,话没说完,忽听得外头又是一阵车声,在自家门前停下了。
几个人都转过身去瞧,就见陆夫人急急忙忙地从车上下来了,也不等侍女来扶,蹬蹬蹬几步跨进四合小院,一抬眼,倒是愣了一下:“呀,这大晚上的,你们都在院子里杵着做什么?”
“这话你怎地不先问你自个儿?”
季溶只好将那副凶相暂且收了去,语气也温和了些许:“这都甚么时辰了,你怎么跑了来?”
“哎呀……”
陆夫人双手交握,一路赶来,脸上微微的红,显而易见情绪有些激动:“战报的消息,你们都晓得了吧?我……我下午便已知道了,这满心里的高兴,只是无人说,憋了好几个时辰,委实憋不住,所以……”
家里夫君孩子都上了战场,在场的人中,没人比她更忧心。她本就是有点孩子气的性格,甫一听见了初战告捷的消息,满心里都是喜悦,简直想要跳起来,然而那个家却空空荡荡,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思虑再三,也只得跑到季家这小院来——多几个人一块儿高兴,这欢喜便是好几倍了。
“一肚子话也不知道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