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唔”了声,又让桑玉去将随车带来的东西搬下来。
“怎么说也是过年,我又是小辈儿,便带了点东西来给表叔表婶。也不是甚么值钱东西,只当是年节里饭桌上添两个菜吧。此外从京城带回来两块布料,表叔表婶做两身衣裳吧。”
话毕,让桑玉将一应物事一股儿脑地堆在了桌上。
连吃带拿,蔡广全喜得就差抓耳挠腮了,使劲搓搓手,连声道“这如何使得”,一面却又忙不迭地唤何氏来看,喜滋滋道:“瞧瞧,三姑娘惦记着咱们呢!”
有了那二十两,再加上这许多物件儿,就连他这么个素来奸滑的人也有良心了起来,再对着季樱开口时便多添了几分诚恳:“三姑娘这样想着我们俩,叫我当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您若还有什么事要我做便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无不尽力呐!”
“表叔这话说的,倒好似我送点子东西来,便是图你办事似的。”
季樱摇摇头:“再者说,不是已然交了事情给表叔处理了吗?如今我暂且没什么旁的事需要表叔帮我办……”
说到这里,蓦地住了口。
蔡广全极有眼色,见状忙就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季樱看了他一眼。
这蔡广全论年纪大抵与季溶差不多,又与季家多少沾点远亲,保不齐……
“表叔与我家相交多少年了?”
她蓦地问。
“啊?”
蔡广全便是一愣。
这问法可真真儿是太抬举他了,他与季家虽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远亲,但真要论起来,他也不过就是借着这么一层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偶尔替季家做点事,跑跑腿,从中挣两个子儿而已,何谈“相交”?
“这……自然是打小儿便走动的。”蔡广全讪笑着答。
当然,所谓的走动嘛,不过是逢年过节上门去问候一声,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前去打个秋风,如此而已。
“既这样,表叔也应当见过我娘,是吧?”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季樱心中自然清楚,也没追根究底:“有几件旧事,劳烦表叔替我去查一下,可否?”
“你娘……季二夫人?”
蔡广全益发一头雾水:“我也不算见过,至多远远地瞧见过一眼罢了。我说,您若是想知道令堂的事,自管去问季二爷不就成了,找我,这不是舍近求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