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当下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来,老实不客气地瞪了季渊一眼。
“什么叫该忙正事儿了?合着在四叔眼里,我这一辈子的事,都不算正经事么?”
她没好气地道:“我算是瞧明白啦,口口声声说全家上下最疼的就是我,实际上,到底还是兄弟情更重要两分。”
季渊口中的“正经事”,自然没别的,只与季海那档子糟心事有关。
“少废话。”
季渊瞟她一眼,扇子啪地一展。
自打天气暖和起来,他连日来这折扇便没重过样儿,今日是一把洒金黑纸扇,瞧着活像是将“我很贵”直接写在了扇面上似的,偏他开开合合动作大得很,在手上敲得噼里啪啦,半天不心疼。
“这事原本我打算着手处理,是你自个儿跑得飞快,非要一揽子抱过去,你既这样主动担责,我自是只管问你。”
他凉冰冰地道:“可有了进展?”
季樱撇撇嘴,拉着他往小径上走了几步,回头让阿妙去把桑玉找来。
今日她被自家四叔带去了城南,坐的是唐二驾的车,桑玉自然就闲了下来。琢磨着也该打听打听季海如今在那酱醋行后的赌坊里是个甚么德行了,她便索性将桑玉打发了去。
那厢韦应求手中握着季家的一间大铺子,又从季樱口中得了绝不会找他麻烦的保证,心中当然晓得,是有责任要提供一些消息的,便将这几日季海在铺子上的情形同桑玉好生说了说。
季樱扯着季渊寻了个僻静之处,不多时,桑玉便快步来了,瞧见他叔侄两个,便先点了点头。
“礼就不用多讲了。”
季樱看他似还有要行礼的意思,忙对他抬了抬手:“我家这位四叔,心里只有这一桩事算是正经事呢,你打听到了什么,快些说出来才是。”
“是。”
桑玉忙答应了一声,看看季渊,迟疑了一下,目光仍是放在了季樱脸上:“听韦应求说,那日姑娘让大爷照旧往那赌坊去,隔日,他人果然就又出现在了酱醋行中。起初,自是没少受一番嘲讽调笑,所幸他在那赌坊的时日也不短了,面皮好似练得厚了许多,对那些不好听的话,一概不在意。”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季渊皱了眉去看季樱:“我分明记得雇他回来时,虽话不多,却还算是个知道礼数的人,这才过了多久?‘面皮厚了许多’这种话,也可随意拿出来编排自己的主人家?”
“他不过是转述韦应求的话,四叔您找什么茬?”
季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回身见桑玉已是闭了嘴,便对他抬抬下巴:“你不必怕,虽说一向是我四叔养着你,但你总归是我的人,我会护着你的。”
桑玉:“……”
倒不是怕,就是吧,觉得你们叔侄两个只要一凑在一处,画风就十分令人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