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暴雨将至。
大朵大朵的乌云堆积成厚重的一团团,狂风吹不散,远处,隐隐有雷声滚滚而来。
季樱直睡到掌灯时分,被一个闷雷炸醒了,人软绵绵的,眼睛眯了眯,瞬时又闭上了。
房里昏蒙蒙一片,只在角落中点了盏小灯,湿乎乎的风混着雨气,从半开的窗溜进来。
正躺着,忽听得门响。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进来了,听动静应是到了桌边,也不知在那儿琢磨些什么,迟疑着,又出去了。
季樱也懒怠去理,稍稍侧了个身,感觉胳膊还有些疼,正预备上手摸摸,却又是吱呀一声。
这一回没拖太久,只须臾,那脚步便再度离开。
如此反反复复,总有三四次。
那人手脚粗笨,每次进来,总免不了碰到屋里的家什物件儿,嘁哩喀喳的响动闹得人很不安生。季樱有些发烦,专等房门第五次响起,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把被子一掀,呼地坐了起来。
一抬头,正对上何氏那张黑里透黄的胖脸。
那妇人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里还捧着盏油灯,晦暗灯光从她下巴直打上来,映得她活像个鬼。
“啊呀!”